1

五歲那年，我在孤兒院摔倒後，眼前突然出現了一串彈幕。

上麵寫了一堆我看不懂的文字，唯一能識別的是【快跑】。

我心中一驚，連忙跑到院長阿姨身邊，緊緊抓住她的袖子不放。

“院長媽媽，快帶我走！"

她對麵正站著要收養我的一家三口。

男人謙遜，女人溫柔。

可看到我時，幾人眼睛齊齊一亮。

與此同時更多彈幕飛速刷過。

【朝寶，你會被他們一家虐待至死的，千萬別去！】

【朝寶死後才被首富爸爸顧梟找到屍體，太可憐了。】

我半懂不懂，將爸爸名字手寫在阿姨掌心。

“【顧】、【梟】，院長媽媽，這是誰啊？他才是我爸。”

......

聽到我的話，院長媽媽瞬間僵在原地。

她攥緊起了薄汗的掌心，狐疑的湊近我右耳問。

“朝朝怎麼會寫這兩個字啊？老師教過你嗎？”

我茫然搖頭，抬手指向虛空。

“老師沒教，我是在這裏看到的。”

然而院長媽媽順著我指的位置看了看後，啞然失笑。

“真是個小孩子，空中怎麼會出現文字呢？”

可是就是有好多字呀！

我不明白院長媽媽為什麼看不見那些字，還想再抄幾個給她證明，她卻不再看我了。

而是牽著我的手，對站在那裏的一家三口賠笑。

“沈先生和沈夫人，確定要領養朝朝嗎？”

“二位也看見了，這孩子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樣，她被她親爸打壞了腦子，有點傻......”

這句話我聽懂了。

忍不住低下頭抿了抿唇，輕輕捂住發緊的心口。

大家都說我是個傻子，我很討厭他們這麼說我，卻又反駁不了。

每一次都隻能哭著呆在原地，看他們肆意嘲笑。

不過我知道，院長媽媽這麼說，隻是怕別人嫌棄我，提前告訴他們一聲。

所以我沒有太難過。

沈先生和沈夫人聽到院長媽媽的話，牽著他們兒子的手笑了笑。

“無所謂，我們就喜歡這種看著不聰明的孩子，一般這種孩子也更懂事一點。”

“而且，我們領養女兒的初衷，是為了給兒子找玩伴，所以聰不聰明都是其次。”

院長媽媽鬆了口氣，又低頭看向我，語氣輕柔。

“朝朝乖，你願意被沈先生和沈夫人領養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他們就是你新的爸爸媽媽了。”

聽到爸爸媽媽這兩個稱呼，我下意識的開始發抖。

腦海裏出現了兩張模糊不清，卻又格外猙獰恐怖的臉。

“小賤人！跟你媽一樣賤！賠錢貨給我滾！”

“都說過多少遍！餓了你就去偷錢！滾！別叫我媽媽！”

一陣陣寒意從腳底升起，我眼前一陣黑一陣白，緩緩抱住自己蜷縮成一團，不斷抽泣著求饒。

“別打我，別打我......”

“爸爸媽媽求你們了......別打我......”

“朝朝知道錯了......”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但我在爸媽那裏唯一能做的就是求饒。

這樣，等他們打夠了，或許還能給我一口剩飯吃。

過往黑暗的疼痛仿佛穿過時間，又一次鞭打在我身上。

奇怪的是，這次我聽到了許多不同的聲音。

【心疼死我了，朝朝能聽見嗎？彈幕改成語音模式啦！你不識字也能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乖寶寶別哭！等順利度過眼前這一劫，以後會有更好的家人等著你！】

【你不是一直都想有個家嗎！】

家......人......

我愣了愣，昏暗的眼前逐漸有了光亮。

院長媽媽心疼的看著我，不斷安撫。

“乖朝朝不怕不怕，對不起，都是阿姨的錯，阿姨不該說那兩個稱呼......”

另一邊，那兩位沈先生跟沈夫人居高臨下的站在那裏，審視的看著我，語氣不悅。

“害怕聽到爸爸媽媽這四個字？這是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