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案發後,因為我打死不開口,警察失去了耐心。
他們不想再保護我,直接扔出了警局。
母親等在門口將我撿了回去。
我眼中帶著希冀。
“媽媽?你來接我了。”
我卻不知道回家才是真正的地獄。
母親按著我的身體,將我的頭使勁往牆上撞。
她常年勞作,我根本掙脫不了。
直到白花花的牆麵開出朵朵紅梅她才停手。
我頭疼欲裂,好像腦震蕩了。
此時此刻不顧自己的傷情,我爬到媽媽腳邊。
“媽。”
像隻受傷的奶貓尋求媽媽的撫 慰。
可是我這樣的孩子怎麼能喚起她的母愛。
她默不作聲地從灶火中拿出燒紅的洛鐵。
一腳踢開我,將我摁在地上。
掀開我的衣服,將烙鐵從心口開始一下一下印滿整個胸膛。
皮肉被烤熟的糊味蔓延在鼻尖,我痛得死去活來。
神誌不清地趴在地上。
母親把我拎起來丟出了門。
“別待在這裏,血把我和妍妍家都弄臟了,妍妍回來還得住。”
我顫顫巍巍地站起身,還不等我走兩步,趙武開著一輛卡車向我衝來。
我拚命閃躲,還是沒跑掉,大車碾碎了我下肢的全部骨頭。
痛得麻木了,但還有一絲求生的願望。
我向路人伸出手,“幫幫我。”
有人指著我的鼻子。
“就是她,那個和凶手合謀害死親姐姐的惡毒女人。”
聞言,旁邊的人憤怒地跑過來,對我拳打腳踢,使勁踩我受傷的雙腿。
更有甚者掏出菜刀,將我的背砍得鮮血淋漓。
我拚命爬到醫院,保安將我拖出去。
“我們這裏是救人的地方,不救畜牲。”
公園也不願意收留我,“走走走,乞丐來這裏幹嘛,寫著禁止要飯不識字嗎?”
我被趕到橋洞。
夜晚來臨寒風瑟瑟,我饑寒交迫。
有老乞丐見我貌美,把我往他的破棚戶拉。
“嘿嘿,殘疾的小妞才好,這樣不會跑。”
他脫我褲子的時候,我用僅存的上肢抄起啤酒瓶砸暈了他。
為了之後再也不遇到強奸犯,我劃花了自己的臉。
姐姐去世之後,與她相似的臉是她最後的遺物。
我對不起姐姐,連這張臉都守不住。
後來大家都知道橋洞之下有一個整天披著破麻袋,容貌盡毀的拾荒女人。
每天爬來爬去,在垃圾桶裏撿吃的。
“這麼一看她好像過得挺慘的。”
台下有人動了惻隱之心。
母親死死掐著我的脖子,“你們說她過得慘?”
“她能有躺在停屍房的妍妍慘?”
“妍妍所承受的,比她痛千倍百倍。”
說到這,她握著鏡頭拍下我前胸交錯縱橫的烙印。
又引導大家看我滿臉的刀痕,“如果不是做賊心虛,怎麼會毀了自己的臉!”
趙武全家站起來,“親家說得對!”
“我看她身上和臉上的傷口說不定都有特殊的含義,肯定是邪 教,說不定是撒旦教的成員。”
“對,我也聽說過,有人獻祭自己的親人給惡靈,就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
“我在街上遇到過她,早知道她信邪 教,我就把她渾身的皮剝下來,叫她再亂刻亂畫!”
準公公搶過話筒,“她是故意讓我們看到被虐待的記憶,她想讓我們後悔,激起我們的憐憫之情。”
“不能中計,不然妍妍就白死了。”
媽媽聽到他們的話,手越掐越緊。
我根本不能掙紮,隻能拚命伸長脖子,大口呼吸,像條瀕死的魚。
我的痛苦與大屏幕回憶裏的其樂融融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