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的第9個小三心腸非常硬。
他不像我媽之前那些小三,我哭一哭鬧一鬧會心軟退出。
反而他凶巴巴的捏住我的下巴講大道理:
“你想有媽媽,我的孩子也想有媽媽。”
“小朋友,叔叔今天教你一課,這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是物競天擇,優勝劣汰。”
“要怪就怪你爸爸沒本事,栓不住你媽的褲腰帶!”
可我爸爸明明帥氣又優秀。
唯一不足的就是他太專一,哪怕我媽出軌不斷,他為了我有一個完整的家不肯離婚。
這一次我媽好像動真心了。
以前她那些小三被我鬧時,她頂多瞪我一眼,說句狠話:“再這樣我饒不了你!”
但她每次都饒了我。
可這一次她回來把我抽的皮開肉綻。
警告我;“再胡鬧,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是啊,她有新的孩子,我不再是她唯一的寶貝了。
她見我咬牙發強,怒問我:“還敢不敢了!”
我憋著要掉下的眼淚,心裏默默回了聲:
“敢!”
1
爸爸回來的時候,我疼的氣若遊絲趴在地上。
他焦灼抱我去醫院檢查治療。
他的眼淚溫燙的落在我臉上,卻故作從容給我做思想工作:
“睿辰,別怨你媽媽,她平時很疼你的,隻是這次心情不好。”
我疼到不想說話,隻靜靜的閉上眼睛。
可他突然頓住,抱著我的手緊了緊,勒的我傷口痛感加重。
我好奇睜開眼,看到媽媽第九個小三張誌遠,他以勝利者的高傲姿態盯著我跟我爸。
爸爸氣的手抖,吃人似得盯著張誌遠。
張誌遠挑釁的衝我們笑了下:“小東西被打的不輕,我跟你說過吧,叔叔不好惹,這回信了吧。”
話落,他嘖嘖嘖的皺眉,似乎也沒想到我媽會下這麼狠的手。
我以為爸爸會怒不可遏衝過去,撕扯張誌遠,扇他的臉,大聲宣揚他是不要臉的小三。
但爸爸隻抱著我愣在原地,我能感覺到他胸腔的怒火要跳出來,不光是手在抖,腿也在抖。
滴答滴答,一股尿騷味彌漫在我鼻尖。
他又一次失控的尿了。
“哈哈哈!難怪林思思不要你,就你這樣的慫蛋,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我說實話啊,你跟你兒子活著也是白受罪,還不如死了算了,也算是一了百了的解脫。”
“不過,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
張誌遠高高在上的嘲笑,他的樣子讓我想到了動畫片裏的大壞蛋。
爸爸怒而尖叫,像個瘋子一樣,但他沒有瘋子的力氣,還是不敢撒潑,一屁股跌坐在尿澤裏。
每次都是這樣,關鍵時候掉鏈子。
他隻有舍不得我媽的心,沒有趕走小三的本事。
這時媽媽從不遠處走來,她手裏拿了張白色的單子。
張誌遠得意透露:“老婆,醫生怎麼說?我們的孩子沒問題吧?”
我氣壞了,不顧身上的疼爬起來,像頭牛一樣衝媽媽的肚子撞去。
媽媽說懷孕不到3個月就不是孩子,隻是一顆小小的種子。
我隻要把這顆種子撞壞,這個壞男人就搶不走爸爸的老婆了!
砰!
“啊!”
2
如我所願,媽媽被我撞倒了,猙獰的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很快她的白色褲子出現了一灘血漬。
爸爸依然沉浸在發瘋的世界裏尖叫,我愣怔在原地,恐慌感襲來,這是我第一次攻擊媽媽。
醫生匆匆趕來把媽媽扶進去搶救。
我害怕她會死,惶恐的追了過去。
擱著一條縫隙,我看到她哭著哀求醫生:
“求求你們了,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沒有這個孩子。”
醫生臉色如常:“你沒懷孕,那血是月經,你應該是內分泌失調,月經推遲了。”
我高興極了,天真的以為她沒懷孕,媽媽就不會為了那個小三不要爸爸。
我跑回去找爸爸,卻見他瑟縮在牆邊被清潔工指責是瘋子,隨地小便。
而爸爸似乎什麼聲音都聽不到,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喃喃:
“我老婆那麼愛我,她不會不要我的,我們有睿辰這麼可愛的兒子,她不會不要我們的。”
這時候我還不知道他精神失常了。
媽媽出來,我像看到救星一樣老遠喊她:
“媽媽,爸爸怎麼了?他一直不理我,也不起來,我拽不動他,你快來幫幫我。”
媽媽步伐越來越快,我慶幸她還是關心爸爸的。
直到她一腳把我踹飛,我後腦勺重重摔在冰涼的地板上,疼到腦子空白,我才知道是我想多了。
媽媽抓住我的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把我從地上薅起來,怒氣衝衝的罵我:
“才8歲就是個壞種!你是徹底廢了!”
“你以為你把我肚子裏的孩子撞沒了,我就不跟你爸爸離婚了嗎!”
“你跟你爸爸一樣讓人惡心!都應該消失在我的生活裏!”
我眼睛被淚水模糊:“媽媽,你沒有懷孕,我親耳聽到醫生說的!”
張誌遠姍姍來遲,故作善解人意:
“思思,要不我們算了吧,你兒子對你都有這麼毒的心思,下次就是要我的命,我非常愛你,但我不想讓你為難,她畢竟是你的親兒子。”
媽媽把我扔回地上,砰的一聲,後腦勺又是重重一擊。
巨大的疼痛讓我暈了過去,意識模糊前,我聽到媽媽哄張誌遠:
“對不起老公,是我兒子不懂事,不會再有下次了。”
“我會把這個瘋男人送到精神病去,一輩子都不會放他出來。”
“至於睿辰,我會把他送到特殊訓練營,什麼時候改好了,我什麼時候再把他接回來!”
原來即使我媽沒懷上小三的孩子,媽媽還是會不要我跟爸爸。
我醒來的時候,媽媽在賣我們住了10年的家。
聽到她跟買家說:“我老公著急換房子,所以才低於市場價出售。”
我慌了帶著一身傷跑下樓,看到媽媽挽著張誌遠的胳膊,稱他為老公。
“媽媽,不要賣了家,爸爸最喜歡這裏,你賣了,他會睡不著覺的。”
媽媽隱忍著要發怒的臉色,吩咐張誌遠:
“老公,把孩子帶到樓上管管,這麼大了一點禮貌都沒有,辛苦你了。”
我渾身汗毛直立,邊掙紮邊大聲哭喊:
“他不是我爸爸,他是小三,他是破壞我們家庭的第三者。”
買家見情況複雜,匆匆走了。
媽媽被惹惱,拿出根皮帶來,卻看到我一身傷,終是沒再抽我。
但狠狠的扇了我一巴掌。
扇飛到撞了牆角,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
她給我下最後通牒:“你要是再不聽話,我把你也扔了!”
3
我隻覺得她在說氣話,怎麼可能舍得扔了她的心肝寶貝呢。
以前媽媽可是最疼我的,她一個月工資5萬,能給我花3萬,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我不小心磕傷了膝蓋,她能心疼的抹幾夜眼淚,親自把家裏所有的樓梯都貼上了海綿墊。
我每年生日,她都是淩晨偷偷起來給我做新鮮的蛋糕。
她甚至為了我,親自學了縫紉,隻為給我做帥氣的小衣服,每年我的毛衣,手套都是她親手織的。
爸爸說,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我也堅定不移的這樣認為。
可她終究還是把我們的家賣了,換成了張誌遠喜歡的花園別墅。
我被安排跟張誌遠的狗住一屋。
張誌遠冷冷的看著一身傷的我:
“小東西我本想放你一馬的,但沒想到你也挺壞的。”
“但凡你乖一點,聽話一點,我還可以勉強給你當後爸。”
“可惜啊,你不聽勸,一口一個小三的羞辱我!你一個小屁孩知道什麼是小三嗎?”
他羞辱性的拍了拍我的臉,眼神裏交雜著得意和恨意:
“也對,你有一個瘋子爸,你又能好到哪裏去。”
“今天我就再教你一個社會道理,即使沒有我,你媽媽也會有別的男人。”
“是你親口跟我說的,我是她第九個小三。”
“我跟你媽媽在一起,純粹是為了過好日子,你不想讓你父母離婚,也純粹是為了過好日子。”
“怎麼同樣的目的,憑什麼我就要低人一等!”
“我從農村出來的,在沒認識你媽前一個月3000工資,但遇到你媽媽後她一個月給我3萬!”
“好生活都是靠自己爭取的!道德感它是填不飽肚子的。”
“跟一個快吃不起飯的人談道德感,那就是何不食肉糜。”
我聽不懂他的大道理,爸爸之前說,小三隻會說歪理,他們的話都不能信。
“你這是強盜,你搶的是我爸爸的老婆,搶人是不對的。”
他被我幼稚笑了,一副跟我說不通的樣子,無語的搖頭,又拿出手機給我看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爸爸在精神病院被電擊,被強製喂藥,給摁在水裏反複折磨。
他痛苦,恐懼,嚎叫,像一個木偶一樣任人忍受酷刑。
隔著視頻那些痛苦幾倍的折射在我身上,我沒了傲氣,跪在張誌遠麵前苦苦哀求他:
“叔叔我給你錢好不好,我從出生爸爸媽媽就給我存錢了,我的存折裏有120萬,我全給你,求求你離開我媽媽,讓我爸爸回家好不好?”
張誌遠笑的更猖狂得意了,摸著脖子上的玉佩給我看:
“你那120萬,已經戴在我脖子上了。”
4
我如晴天霹靂,沒想到媽媽把我的錢也拿去哄小三了。
絕望和惱怒同時衝擊我,我咬著後槽牙發瘋舉起手衝張誌遠的臉抓去。
刺啦一下,我的指甲深入他肉裏,劃出幾道鮮紅的血痕。
他痛的尖叫,把媽媽引來。
我想媽媽看到他這副醜樣子,說不定就不喜歡了。
但她衝進來,我隻看到她對張誌遠滿眼的心疼,接著是找根皮帶把我往死裏抽一頓。
她罵我是畜生,嗔我聽不懂人話,斥責我壞到無藥可救。
我痛在地上打滾時,張誌遠陰狠的得意一笑,他在譏諷我自不量力。
媽媽打完我後,一天都容不下我了。
立馬把我送去了特殊訓練營,聽說那裏專門用武力改造不聽話的小孩。
我哭著求她:“媽媽,我聽話,你不要把我丟去那裏,好不好?”
她眼裏閃過不忍,終還是硬著心腸跟我說:
“你好好改造,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善良的孩子,我再接你回家。”
她轉身就走,不顧我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被特殊訓練營的人抓進去,親耳聽到張誌遠打電話過來命令這裏的人:
“不聽話就往死裏打,沒人在乎他的死活。”
我害怕極了,想跑又跑不掉。
每天除了被打沒有別的事。
我的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膚,皮開肉綻到不能躺在床上睡覺,隻能站著。
這種生不如死的每時每秒,我依然在幻想媽媽會來接我。
可她把我送到這後,就像完全消失了。
這裏幾個特殊教官在體罰我時對我嘲笑不斷:
“他媽媽一次性交了10年的錢,自己帶著小情人出國享福去了。”
“也不知道這個小東西能不能撐過10年。”
“他媽帶他後爸去國外,聽說是特地為了生一個外國籍的孩子,早就不管他死活了。”
“說是讓我們管教10年,其實是讓我們整死她兒子,省的這個拖油瓶再去找她。”
“她可是知道的,我們這打死過不少孩子,現在我們這特殊訓練營成了棄兒所了,哈哈哈哈哈。”
這一瞬間我身上的疼好似消失了,隻能清晰的感覺到心臟不舒服,窒息感讓我僵化,眼裏的淚無聲滑落。
他們打完我後,把扔在河裏試圖想讓我溺水而死。
但我從3歲就開始學遊泳了,還得過少兒遊泳獎。
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我裝作溺水,一番掙紮消失在水麵。
那些大人在岸上興奮欣賞我的痛苦,像看猴子耍戲般讓他們咧嘴開懷大笑。
“這要是死水裏也省我們的事了。”
我悶入水裏,裝作溺水而亡。
一直遊一直遊,遊了好久好久終於看到了岸邊。
這一次我學乖了,不敢回去找媽媽。
怕她知道我逃出來,會再次把我送到那個吃人的“地獄裏。”
我要去找爸爸,於是我逢人就問:“精神病院怎麼走?”
而這時媽媽已經辦理好了出國手續,她心緒不寧對張誌遠道:
“睿辰在那個地方我不放心,我還是把他接出來,送回農村給媽帶一年。”
張誌遠故作善解人意勸解:
“你不是半年後要回來嗎,那裏管教孩子挺好的,你放心吧,又不是不回來了,媽這麼大年紀了,睿辰那麼調皮,你不怕媽被他氣出病來啊。”
媽媽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聽從了他的話,但跟張誌遠說:
“行,我去看看他,跟他說一聲半年後回來看她。”
張誌遠沒再阻攔,媽媽來到特殊訓練營,提了我愛喝的酸奶:
“我來看江睿辰。”
工作人員做出節哀順變的表情:“睿辰他今天溺水死了,我們正準備通知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