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9次申請複婚又被老公的女管家駁回了。
隻因自從她判我們離婚後,兒子一天天長大,再不落戶連幼兒園都去不了。
我急得團團轉,沈易遙卻拿出十幾米的清單摔在我身上。
“你現在作為顧家夫人還是不合格,按照清單上我給你的意見去反省吧,改好再來。”
我皺眉看向老公,他卻無條件偏向她。
“易遙是專業的婚姻鑒定師,她說不合格就不能複婚。等你合格才能成為我們顧家的媳婦。”
我殺去民政局,居然發現顧淮安和沈易遙已經領證登記。
民政局門口,顧淮安輕撫沈易遙的小腹:
“這點願望我當然會滿足你,等我們的孩子會說話以後,我再找她複婚,諒她也不敢胡鬧。”
我哭到發笑,渾身血液倒流。
沒想到,三年後他果然打電話給我:
“易遙同意咱們領證了,你帶著身份證民政局見。”
我扒拉一下枕邊的男人,慵懶地回複:
“你等等,我問問我老公同不同意。”
1
“薑黎,你不會是想結婚想瘋了吧?”
“離家出走三年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看在你秒接我電話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這三年你不就是在等這一天嗎?如果你還想你兒子落戶,就趕緊帶孩子跟易遙道謝,然後我們去民政局。”
沒等我拒絕,顧淮安果斷地掛掉電話。
我歎了口氣。
看著身邊熟睡的男人,我也不忍心叫醒,督促兒子洗漱後帶他去幼兒園。
卻沒想到遇見了“全新”的一家三口。
“薑黎?”
顧淮安看到我,稍微愣了下,然後自得地笑出聲來。
“看來你真是想領證想瘋了,我還沒準備好你就帶著孩子來跟蹤我了。”
“我沒空,還要帶著沈易遙的孩子辦入學呢。”
沈易遙懷裏抱的孩子跟顧淮安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女人走過來,滿眼都是挑釁:
“薑黎姐,我也是念在你一個人辛苦拉扯孩子,才大發慈悲準許你嫁進顧家的。”
“給你,這是你的合格證。”
說著,女人笑吟吟地遞過來一份像模像樣的“合格通知”。
一下子觸發了過去那段噩夢的時光。
我起床晚一分鐘,她直接將涼水澆在我臉上,懲罰我兩天三夜不許睡覺。
做飯少放了一勺鹽,她就命令我咽下去五勺鹹鹽,害我差一點失去味覺。
兒子發燒住院,在九點宵禁之後晚一分鐘回家,她便要求我和兒子冒著大雨在外麵站一夜。
......
我辛辛苦苦熬了一年多,還是沒能達到她的“標準”。
同齡的孩子都已經上了幼兒園,唯獨我兒子因為沒有落戶,連縣城的小幼兒園都去不了。
兒子成為異類,他打著奶嗝問我:“我是不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但顧淮安從來都無法理解我的痛心,也看不見抹眼淚的兒子。
就好像我們倆始終都無法走進他的眼裏。
我輕輕推拒,“我不需要了。不勞你費心。”
見我如此反應,顧淮安神情很微妙。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也沒必要再嘴硬吧?”
“沒有合格證,你兒子連幼兒園的大門都邁不進去,你想讓他小小年紀成為黑戶嗎?”
“孩子沒有爸爸,以後隻會變成小混混流氓,你......”
他話音未落,兒子的電話手表突然響起來,上麵的來電顯示正是“親愛的爹地。”
2
顧淮安的目光所及,像是結了冰一樣寒冷,把兒子嚇得後退。
他一把將電話手表搶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你居然教兒子撒謊?”
“他除了我哪裏還有爸爸?你就不嫌丟臉?”
我瞬間怔住。
忽然想到他從前根本不允許兒子叫他“爸爸”。
兒子剛剛會說話那會兒,像個奶團子一樣抱住他的大腿,咿咿呀呀地叫:“爹......地。”
沒想到他用力將兒子甩開,看著沈易遙的眼色,厲聲警告我:
“我們倆還沒有複合呢,不要讓你兒子亂叫,會讓人誤會的。”
起初我不懂,後來我才意識到他怕沈易遙誤會。
也怕沈易遙肚子裏藏的私生子誤會。
所以聽到他這樣說,我才足夠心寒。
我壓下心間苦澀,“這電話是他新爸爸打過來的,誰說是你了?”
無視他難看的表情,我急忙彎腰去撿電話手表。
畢竟這塊電話手表監控著兒子的心臟狀況,隨時都可能出現危險。
誰料下一秒,沈易遙的昂貴高跟鞋直接踩上去。
哢嚓!
手表的屏幕瞬間碎得四分五裂。
“哎呀!我真不是故意的!”
“這雙高跟鞋是新款定製,我才穿上一小時,還沒有駕馭好,所以才不小心踩碎的呢。”
我盯著滿地的碎片,大腦像是不能思考一樣,舌尖發麻。
“我兒子有心臟病!如果出現差錯你擔當得起嗎?”
要是我老公知道有人踩壞的兒子的定製手表,害他心臟病發作,肯定又會掀起腥風血雨。
我僅僅朝前邁步,顧淮安一把扯過我。
“夠了!”
“從剛才你就對易遙沒有好臉色,為了一個破手表大呼小叫的幹什麼?我給你買一百萬個夠不夠?!”
他看著我蓬頭垢麵,神情慌張的模樣,明顯怔住片刻。
“你不用處心積慮對付易遙。”
“我也知道,你離開這三年不就是因為發現我和易遙的孩子了嗎?既然她已經批準我們複婚,你更應該息事寧人,正式感謝她才對。”
感謝翹走我老公、知三當三生下私生子的女人?
我摟緊了兒子,盡量恢複平靜:
“我沒空陪你們鬧,讓開。我兒子還要上學呢。”
隨即,沈易遙哈哈大笑起來。
“淮安,估計薑黎姐被氣瘋了呢。她兒子連戶口都沒有,再說這所幼兒園是貴族學校,有錢都沒法進。”
“該不會......你要帶著孩子進去打掃衛生換同情吧?如果真是這樣......那你還真不符合嫁入顧家的標準。”
“沈易遙!”我強忍怒意,“我說了我不稀罕!”
沈易遙委屈地癟嘴,瞬間獲得顧淮安的袒護,他隨即對著我頤指氣使:
“薑黎,如果你還是這副鬼樣子,我隨時都可以撕掉你的合格證,這輩子都別想跟我複婚!”
我倍感無語,直接亮出手上戴的天價婚戒,一字一句道:
“我已經結婚了。如果你再提複婚的事情,我老公肯定會不高興,對誰都沒好處。”
突然,顧淮安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什麼?你居然敢背著我結婚?!”
3
顧淮安的表情難看的要命,死死盯著我,氣氛直接降到冰點。
我沒想解釋,一旁的學生家長陰陽怪氣地鄙視道。
“哦——,這孩子的爸應該是個司機,專門給咱們京州首富開車的呢,看來他們兩口子肯定是偷了首富的錢嘍。”
我稍微怔了下。
司機?
因為我和老公忙於工作,經常都是司機接送孩子上學的。
他們居然能如此顛倒黑白。
顧淮安聞言,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滿眼都是厭惡。
“薑黎,你為了給孩子落戶,竟然嫁給一個開車的司機?你不要臉也就罷了,我的麵子都被你丟盡了!”
“警告你,趕緊離婚!”
我都快要被氣笑了。
至於我的老公是首富還是司機,好像都跟他沒關係吧。
正巧快到上課時間,幼兒園老師統一將所有孩子帶到班級。
我看都不看他們一眼,轉身就走。
也就沒看見顧淮安惱羞成怒的一拳砸在牆上。
回家的路上,我才注意到老公發來的消息:
“小寶怎麼不接電話?我的心有點慌你知道嗎?”
往下翻又是十幾條電話,奈何我不小心按了靜音。
我回複:“沒事。晚上的家長聚會記得參加。”
因為白天我們倆各忙各的,到了晚宴時間,他打電話說可能要晚一點到。
我獨自走進宴會廳,瞬間傻眼了。
沈易遙拎著血淋淋的狗,它哼哼唧唧地慘叫,被她懟到我麵前。
那是兒子在幼兒園的陪讀寵物。
女人抹著眼淚,尖叫聲吸引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你兒子的土狗吞掉了我的祖傳玉珠,是不是你指使的?”
兒子蜷縮在角落裏,朝著我搖頭。
這條小狗是老公專門替兒子培育的品種,幾乎陪著兒子長大,離了它都不肯睡覺。
我瞬間氣炸了。
“你憑什麼說它吃了你的東西?沒有證據你就殘害一條生命?信不信我報警?”
沈易遙梗著脖子,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那隻能剖開它的肚子看看了。”
腦海裏瞬間一陣嗡鳴。
安然坐在主位的顧淮安,才慢悠悠地站起身。
“對。至少能教教你兒子規矩,我作為他的親生父親,理應負責。”
我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不敢相信他竟會有如此冷漠的嘴臉。
我雙眼模糊,強行打起精神:
“那好辦,你們應該把眼珠子放到狗肚子裏,看看它有沒有偷吃!”
我話音剛落,一道力度極大的巴掌摔在我的臉上。
後知後覺,我的口腔裏蔓延開一股腥甜。
顧淮安的額頭青筋暴起,舉著的手掌仍在發抖。
“薑黎,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你聽聽自己說的話像不像一個潑婦?!”
“你兒子能讓狗做出這種事,肯定是你這個母親教育不當,他根本不配當我的兒子!”
隨後,他偏頭一個冷厲的眼神,“把她給我關進狗籠子,我倒要看看這條狗肚子裏有沒有吃了不該吃的!”
4
我劇烈地掙紮,整個人還是被保鏢鎖進了狗籠子。
兒子被嚇得嚎啕大哭,小臉因為心臟病開始發紫。
“放我出去!顧淮安!”
沈易遙拎起小狗的尾巴,一副得逞的模樣走進後廚。
刀光血影,整個禮堂都是它痛苦淒厲的哀嚎。
我聽的心都快碎了。
兒子也似乎看懂了,小眼神裏堆滿了眼淚,朝著後廚那邊望去。
沒過一會兒,沈易遙雙手沾滿血,向所有人展示“勝利品”。
一顆裹滿鮮血的翡翠珠子。
“薑黎,你還有什麼可抵賴的?這就是證據吧?”
“果然啊,近墨者黑。”
“你自甘墮落嫁給一個偷東家錢的司機,你又教你兒子偷我的祖傳玉珠?還真是代代相傳的手藝啊!”
隨後,她咬著嘴唇一臉委屈,扯了扯顧淮安的衣角。
“淮安哥哥,這可是我媽媽給我留下來的遺物啊,要是真的被偷走,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眼淚果然好用,顧淮安看向我的目光盡是失望。
“薑黎,你簡直不可理喻!”
“看來我今天必須好好替你教育一下兒子!”
瞬間,在場的所有人應聲附和:
“原來這孩子的家教如此堪憂,怎麼配在貴族幼兒園上學啊?”
“就是就是,把我們的孩子帶壞了怎麼辦?不能讓一顆老鼠屎毀了一鍋湯!”
“我看,應該報警把她抓起來,然後把孩子送去管教所!”
說著,他們氣勢洶洶地走向兒子。
兒子像一隻幼獸,嚇得臉色發白。
我拚命地扒著籠子,幾乎力竭:“不許動我兒子!他還是小孩子怎麼可以去管教所?”
那些人嗤之以鼻,正要朝著兒子下手。
眼看著他們就要抓住兒子,我才亮出最不願意公然講出的身份:
“我老公是厲琛!整座幼兒園都是他資助建成的,如果你們敢動我和我兒子,你們的孩子都會被清退的!”
厲琛的名字出口,眾人麵麵相覷。
緊接著就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說點我們不知道的好不好?”
“厲琛是京州首富不假,但你老公隻是他手底下的司機,你有什麼資格用他的名號壓製我們?”
“如果讓他聽見了,遭殃的可是你們一家三口!”
“冒名頂替,再加上偷東西,以後京州都沒有你和你司機老公的立足之地。”
有人拍了拍顧淮安的肩膀,笑出眼淚:
“當初你怎麼看上這種女人?你一輩子的汙點啊!”
顧淮安的臉色愈發陰沉,寫滿了對我的厭棄:
“薑黎,你撒謊也要講究分寸。”
“你隨便編個名字我都能理解,居然搬出首富的名字,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教育!”
說著,他拎起兒子的衣領子,揚起手狠狠拍在屁股上。
此時兒子的臉色已經紅到發紫,瀕臨窒息。
我扒著籠子哭聲淒厲:
“一會兒爸爸就會來救你了,寶寶再等一下......”
正在這時,宴會禮堂的門軸輕響。
排列兩隊的保鏢簇擁著一個矜貴自持的男人走進來,左手無名指上鉑金的戒指在冷冽如刃。
“厲琛少爺。”在場的貴族和校長紛紛恭維。
對上那雙深邃又震驚的眸子,我頓時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