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知薇的白月光有嚴重的躁鬱症,我被她選中成為他發泄情緒的工具人。
家宴上我被他掌摑99次,成為整個豪門的恥辱。
兒子在滿月宴上被他摔死,我與抑鬱症鬥爭1807天,自殺成家常便飯。
......
最嚴重的一次,陳書遠將獵獸的箭射在我心臟偏兩公分的位置。
身為頂尖外科醫師的妻子,每次替我簽下諒解書,竭盡全力為我療傷。
正手術時,陳書遠一通失眠睡不著的電話叫走了她。
下一秒,一把手術刀意外刺進我的下身,讓我徹底喪失生育的能力。
我攥著診斷書回家,被陳書遠一刀捅進肚子。
他們說,陳書遠無數次傷害我的秘密泄露,他崩潰了。
我倒在血泊中,阮知薇眼中隻有憤怒:
“我說過讓你把這個秘密咽進肚子,你怎麼永遠管不住自己的嘴!”
“虧我還想把書遠的特效藥分給你治療你的抑鬱症,現在隻能看你悔改的表現了。”
其實是陳書遠自己在睡夢中說漏嘴的,家裏的保姆都不敢聲張。
我滿嘴鮮血,笑得淒慘。
阮知薇,以後我會管住自己的嘴,把所有事帶進墳墓。
1
我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陳書遠頭發淩亂地握著刀,精神渙散,“不要讓警察來抓我啊!我沒有害人......”
“書遠!”阮知薇手忙腳亂衝過來按住他,小心翼翼地平複他的情緒,“別怕別怕,沒有人會帶你走,有我在。”
“按照老規矩,誰都不許報警!”
她親手替陳書遠包紮兩毫米的刮傷,溫柔似水地輕哄。
別墅裏所有人都圍在陳書遠的身前身後,卻沒人看我一眼。
我倒在血泊裏,剛剛縫合的傷口再次崩開,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我像是一隻陰溝老鼠,悄悄窺探他們的幸福。
此刻我多希望有人來抱抱我。
可抬頭,是阮知薇淬了冰的目光:
“書遠根本受不了任何刺激,和解書都簽過了,你還要到處講什麼?!”
陳書遠盯著我發抖,仿佛害怕我的樣子,阮知薇瞬間對我恨意叢生:
“趕緊給書遠道歉!發誓你再也不會說漏嘴!”
她身後的保姆們沉默埋頭,一聲不吭,最終她們也沒說出真相。
不是我。
我咧開猩紅的嘴,下意識要解釋,卻艱難地咽下去。
她願意怎麼想都無所謂了。
我的解釋她從來不聽。
阮知薇皺起眉還要說什麼,突然將目光落在我身下的血,下意識拿工具替我包紮。
我掙紮地想要說出真相。
突然,陳書遠痛呼一聲,立馬吸引了阮知薇的注意。
保姆上前攔住她,“先生他流了好多血,要不......”
阮知薇狠狠一把推開。
“還像從前那樣包紮不就好了?起開!”
我忽然想起醫生給我的診斷:
“你現在的身體十分脆弱,內臟的傷都不止五十處,但凡再流一次血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你。”
阮知薇當然不知道。
她急著跑出手術室找陳書遠,因為他又開始失眠睡不著了。
我從來不是阮知薇的優先級,以後更不會了。
此刻。
我隻想找個體麵的方式靜靜等待死亡,可腳下一軟,我重重地栽在地上。
2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我聽見警察走進病房,例行查問:
“沈建州受這麼重的傷,有人舉報是陳書遠情緒失控後用刀刺傷了他,是這樣麼?”
阮知薇沉默片刻,轉身讓助理拿來一份和解書,揮灑簽上字。
“都是意外,我是沈建州的妻子,也是他的主治醫生,我保證他絕對沒有大礙。”
頓時,我渾身的血液冰涼。
但凡她仔細看一眼我之前的病曆,都會知道我內傷嚴重至極,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但她沒有。
一開始我以為她替我治療是緊張我,是害怕我會死。
但後來我慢慢明白,她害怕我的死會讓陳書遠惹上官司,病情愈發嚴重。
我昏過去好幾次,勉強睜開雙眼。
“建州你醒了。”她的表情不喜不怒。
下一秒,陳書遠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活蹦亂跳地跑到我麵前。
“建州哥,真是對不起,你也知道我控製不住自己,都怪我的病給你添麻煩了......”
阮知薇寵溺地揉了揉他的發頂,“怎麼能怪你,你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別再自責。”
然後她掏出手機來,“拍幾張照片,趕緊回去休息吧。”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陳書遠親昵地拉住我的手,朝阮知薇的鏡頭露出和善的笑容。
不停地擺著剪刀手。
拿到照片,阮知薇馬不停蹄地交給警察,以此證明我已經原諒陳書遠,與他重歸於好。
我躺在冰涼的病床上,像是一個工具人被丟下,露出自嘲的苦笑。
她前腳剛走,陳書遠的原形畢露。
“沈建州,你知道阮知薇有多愛我麼?”
“你給孩子辦葬禮的時候,她在給我煮烏雞湯呢。”
“其實我也沒想到,一時興起假裝手軟把孩子摔死,阮知薇也能親手簽和解書給我,我記得,我賠償你一筆錢吧?”
“你家大業大可能沒注意,那個信封裏隻有一塊錢哦。阮知薇說一塊錢完全夠賠償你了。”
“還有那次我扇了你99個耳光,其實是阮知薇為了給我練膽量,主動提出來的。”
“我乖乖扇你以後,她可是獎勵我一個好大的吻,如果不是我推開她,她可能就......”
看著男人得意臉紅的模樣,我猜到他未盡的話。
縱使我早就預感到,心臟還是狠狠抽搐一下。
阮知薇收回了對我的愛,可為什麼還要犧牲我最愛的兒子?
我兒子不是她討好陳書遠的工具!
等我反應過來時,雙手已經掐住陳書遠的脖子,目眥欲裂。
“陳書遠,把我的兒子還我!”
誰知他非但不反抗,反而笑的洋洋自得,直到門外熟悉的腳步聲漸漸逼近。
3
“啊!建州哥要殺了我,知薇,快來救我!”
阮知薇破門而入,震驚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滿眼堆著失望。
“沈建州,書遠已經道歉了,你還在發什麼瘋?!”
我僵硬地撒開手,大腦一片混沌。
陳書遠掙脫我,轉身摟住阮知薇的腰,委屈地抽泣起來:
“我隻是在安慰他,沒想到他這麼恨我,那我去死吧,這樣就不會打擾你們了......”
聞言,阮知薇的臉色愈發凝重。
我急忙開口解釋,“你知道他剛才都說了......”
話音未落,一個猝不及防的巴掌在我臉上炸開。
我後知後覺,口腔裏蔓延開一股腥甜。
阮知薇舉著的巴掌顫抖一瞬,眼中的神情複雜,隨後恢複了冷漠:
“你應該清楚事情的嚴重性,我給你兩個選擇:道歉,要不然我逼你道歉。”
想到兒子慘死的可憐模樣,我狠狠攥著拳頭,眼眶通紅。
我定定地盯著她,眼底充滿固執。
“我不。”
阮知薇陰森地冷笑一聲,突然拉著陳書遠退出病房。
第二天睜開眼睛,震驚我到無法呼吸的推送映入眼簾:
#疑似阮氏醫院院長丈夫患有精神病,現已出現自殘行為
這條帖子被各大媒體瘋狂轉載,像病毒一般肆意傳播。
評論區炸開了。
【天呐,他神經病自殘就算了,怎麼能栽贓陷害陳書遠呢?】
【趁早進精神病院算了,省得出來害人。】
【今天他能傷害自己,明天肯定就出來殺人放火了啊!】
【支持!必須馬上把他關進精神病院。】
......
我還沒搞清楚狀況,聽見門外的小護士正在八卦:
“陳先生現在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阮院長當然要想辦法替他擋住外麵的流言蜚語。”
“如果陳先生被罵一句,咱們院長都要發好大的脾氣,倒不如找個擋箭牌嘍。”
我,就是陳書遠的擋箭牌。
我天真地以為僅僅是謠言,一陣風過去就結束了。
砰!砰!砰!
魔鬼砸門的聲音打破了我的幻想。
一堆人衝進病房裏聲討,他們身後跟著精神病院的醫護人員。
“趕緊進精神病院吧!要不然我們這些病患怎麼養病?說不定什麼時候被你害死呢!”
我急忙捂住身上的傷疤,像是極大的恥辱湧上心頭。
醫護人員衝上來給我戴手鏈腳鏈,我蜷縮在角落裏,趕緊給阮知薇打電話。
結果打過去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不就是精神病院麼?待幾天又不會怎麼樣,現在書遠比你難受多了,他最愛的甜點都吃不下去了。”
我還沒來得及驚訝她的冷漠,就被她接下來的話拉進深淵:
“還有,不知道是誰發的帖子,說陳書遠躁鬱症發作才傷害的你,你趕緊發聲明去解釋清楚!”
“我警告你,之前的和解書都簽了,如果你再鬧下去,別怪我走法律程序解決問題!”
說完,她不容我說一句話,啪地一聲斷掉了電話。
我身體本就虛弱,根本反抗不了他們的束縛,直接被醫療車帶進了精神病院。
我死死扒著鐵欄,“我沒病!你們不能無緣無故把我抓進來!”
精神病院護士不耐煩地把手機舉起來:
“阮院長已經召開發布會了,怎麼可能有假?京市誰不知道她的醫術高超?省省吧。”
我定睛一看,雙耳傳來陣陣嗡鳴聲。
4
屏幕上,阮知薇一身高級定製禮服,滿眼帶著歉意:
“我先生的精神病已經持續一年多了,我一直替他隱瞞,竭盡全力研製藥物治療他,誰知他自殘到如此地步,還栽贓陷害陳書遠,給他帶來極大的困擾。”
“在這裏,我替他給陳書遠先生道歉。”
整個世界瞬間天旋地轉......
阮知薇居然可以狠心到如此地步。
她不僅把陳書遠描述成最無辜的受害者,還讓我被打上“精神病”的標簽,結結實實擋在風口浪尖。
扛住所有關於陳書遠的流言。
我以為她至少會心疼我一秒。
不過好在,心死的人已經不在乎了......
流言滿天飛,精神病院裏的護士帶著有色眼鏡看我,就連“治療”過程都帶著私人恩怨。
過量的精神類藥物,超負荷的電擊療法。
我如同破布娃娃被扔在角落,靜靜地等待死亡的降臨。
我以為到死都不會再見到阮知薇。
可她還是來精神病院找我了。
她將一份離婚協議書遞過來,語氣比之前溫柔了許多:
“書遠的病情加劇,咱們暫時離婚,給我一天時間給他一個婚禮,然後複婚。”
她臨走出去時,頓住腳步補充道:
“你也知道,我這麼做也是避免他發病傷害你,我是為了你好。”
她希望我因為想要活命而簽字。
其實,我想要早一點放她自由,也給自己留下最後一點自由。
盛大婚禮舉行的當天,全城的煙花在蒼穹綻放。
而我,被一群義憤填膺的記者和網友堵在病房裏。
“今天是陳先生的大喜日子,你忍心看著他因為你的誣陷悶悶不樂麼?趕緊道歉!”
為首的紅唇女人舉著手機,一幀幀錄下我狼狽至極的模樣。
“如果今天等不到你道歉,我們就把你放在網上曝光!”
突然,不知道誰抽了我一耳光,將電棍橫在我的脖子上。
“否則我們打到你道歉。”
調高電壓,我滿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我哀嚎求饒:
“放過我......”
緊接著,他們又一陣拳打腳踢。
我趁亂摸起手機打給阮知薇。
冰冷的機械女音如同一盆涼水澆頭。
【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我忘了,此時的她在給陳書遠戴那枚閃耀昂貴的鑽戒。
自嘲一笑,我掙紮爬起身,對著鏡頭深深鞠一躬:
“陳書遠,對不起。”
眾人一愣,正因馴服我而得意忘形時,我卻奪過直播手機站上十八樓的陽台。
轉過頭,窗外全城的大熒幕都在直播阮知薇與陳書遠的盛世婚禮,我徹底釋然了。
我透過沾滿鮮血的睫毛,對著閃爍的鏡頭輕輕道:“你們的婚禮,是我的葬禮。”
下一秒,我縱身一躍而下。
與此同時,阮知薇的助理舉著手機衝進婚禮現場,慌張地斷斷續續:
“阮院長,先生他居然......直播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