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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半夜十二點,我告訴老公我突然很想喝雞湯。

原本說要點外賣的他,忽然改主意要親自去買。

那碗雞湯,他買了整整一夜。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夜他渴望不可求的白月光回來了。

之後我打掉了肚子裏的孩子,告訴他,我要離婚。

他怒不可遏:“就因為一碗雞湯?”

我平靜回答:“對,就因為那碗雞湯。”

1

“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離婚?”

蔣昀啟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表情浮動,“寧鬱,你肚子裏還有孩子,現在跟我說離婚?”

“孩子我不會生下來,你不用擔心我會用他來爭奪你的財產。”

蔣昀啟滯了一瞬,了然般開口:“說吧,你爸媽又需要多少錢。”

我臉上血色褪盡,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在這一場高攀的商業聯姻裏,隻有我的一廂情願,可被他親口說出來,還是羞憤到尷尬。

“沒有,隻是覺得我們不適合。”

他低頭垂眸看我,眼裏難得有了思考情緒,半晌,輕輕開口:“如果是因為昨天晚上的雞湯,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他以為,隻是沒有滿足我孕期的一時矯情,所以我才無理取鬧,可我一直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沒有可以無理取鬧的資格。

昨夜直到淩晨五點,蔣昀啟才提著一碗早已冷掉的雞湯回來。

厚厚的一層黃油,我看了一眼就開始幹嘔。

“都買回來了,你矯情什麼勁兒?”

蔣昀啟站地離我很遠,擰著眉頭嫌棄地看著我。

“這婉雞湯,你買了一個晚上?”

他不看我,自顧自解著身上的衣裳,“嗯,有些事耽誤了,叫阿姨熱熱,能喝。”

我突然泄了氣,有些累了,他連騙我都懶的找理由,身上濃烈的香水味,早就告訴我他這一整夜,都幹了什麼。

2

蔣昀啟還是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告訴我去找蔣媽做胎教。

可能在他眼裏,我隻是一個生育機器,隻要保住蔣家三代單傳的孩子,什麼都無所謂。

蔣家是豪門世家,掌握著京圈幾乎所有的經濟命脈。

所以父母從小就告訴我,要討好蔣昀啟,珍惜在他跟前所有能夠露臉的機會。

漸漸地,我也被他吸引,常常感歎世界上怎麼能有這麼完美的人,高智,帥氣。

所以在聽說他和白婉靈分手之後,我就蠢蠢欲動,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蔣昀啟的舔狗。

冒著大雨給他送去薑湯,他醉酒呢喃著“鬱鬱”擁我入懷那一刻,我以為三年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可直到結婚後在他書房看到紙上密密麻麻的“白婉靈——玉玉”,我才明白,我連做替身的資格的資格都沒有,現在偷來的一切,隻是一個同音小名的誤會。

3

蔣媽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一個電話把蔣昀啟叫了回來。

“你以為人家鬱鬱想要高攀你?要不是兩個月前我湊巧在醫院,孩子早就不在了!”

“你好好給鬱鬱解釋!”

說完,砰一聲關了臥室房門,隻剩下我和蔣昀啟。

他的麵上盡是無奈:“寧鬱,接下來的話,我隻說一次,你好好聽清楚。”

“如果你再無理取鬧,我不拒絕采取一些措施。”

“我昨天的確見了白婉靈,是趙子鋒以他的名義約我去的,我提前並不知道!”

“即使知道,又能怎麼樣?你不要疑神疑鬼,我和她已經過去了,我是一個丈夫,是一個接受過教育的正常人,知道怎麼做才是正確的。”

他停頓一會兒,繼續開口:

“她說,當年為了救我,她的手壞了,彈不了鋼琴才被父母強製送去國外。”

我愕然,直直撞進蔣昀啟的眼睛裏,這句話的信息量可太大了,一是說明白婉靈不是拋棄蔣昀啟才出國的,二是說蔣昀啟欠白婉靈一條命。

當年他們分手時,鬧得很難看,白婉靈一聲不吭拋棄蔣昀啟出國,單方麵宣布分手,蔣昀啟沒少被當做飯後閑談。

“那次我被人設計後沒了意識,醒來就在醫院,但是不知道是被誰送來的。白婉靈說是她把我從酒吧送到醫院,手掌讓玻璃貫穿,再也彈不了鋼琴。”

所以他們還相愛,隻是因為想著為對方好而分開。

心裏想著,我不自覺出聲:“所以昨天晚上你們幹了什麼?”

幹了什麼才能讓身上有那麼濃的香水味,能讓一向冷靜自持,注重細節的他西裝充滿褶子。

“你能不能不要把人想的那麼齷齪!”

他眉頭蹙起,眼裏盡是煩躁,又顧及蔣媽在門外,硬生生壓低音量:“我最後說一遍,我和她,止步於朋友。”,

電話響了三遍,我迷迷糊糊才接起來。

“寧鬱,我是沈楠!同學聚會你可一定要來啊!”

“都三年沒見了,可想你了,我介紹我男朋友給你認識!”

“我身體不舒服......”

“哎!別找借口!必須來,時間地點發在你微信了!”

她話說完,沒等我開口拒絕就掛了電話。

5

包廂門口,就聽到裏麵七嘴八舌在聊天,很熱鬧,帶著我的心情也好了許多,推開房門,我的笑意凝固在臉上——她沒有告訴我,是同校間的同學聚會。

蔣昀啟正側臉看著旁邊白婉靈笑,感受到氣氛冷了下來,才疑惑地向門口遞來視線。

看見我,他的笑容不在,意外的眼神裏還多了幾分警告。

眾人並沒有因為我的到來有所收斂,有人竊竊私語:“怎麼回事?怎麼把她也邀請來了?”

“白婉靈回來了,她這個舔狗還好意思來?人家兩個小情侶肯定會和好如初!”

蔣昀啟是奉子和我結的婚,隻簡單地領了結婚證,除了雙方家長,和蔣昀啟的好友,別人都不知道我們已經在一起。

趙子峰就是好友之一,他眉飛色舞,越過蔣昀啟跟白婉靈扯大嗓子說話:“婉靈,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某些人迫不及待就開始獻殷勤,在蔣哥身邊趕都趕不走!”

“寧鬱,蔣哥剛說要出去買杯熱奶茶給婉靈,要不,你去下?”

眾人大笑,戲謔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本來應該覺得習以為常的場景,卻因為白婉靈在場,心臟被自卑酸澀填滿。

“怎麼不說話啊!請不動你了!”

我捏緊拳頭,剛準備開口說我才是蔣昀啟的妻子。

可話頭還沒吐出,蔣昀啟蹭地站了起來,凳子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刺啦聲:“寧鬱,去買奶茶!”

我不動,他不坐,氣氛僵直。

白婉靈笑著開口:“沒事,既然鬱鬱不想去,就算啦!”

“過來坐吧!”

就在這時,門又一次被推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跑了進來,狠狠推了我一把,徑直撲進了蔣昀啟的懷裏:“爸爸!”

蔣昀啟慌亂抬頭看了我一眼,有些心虛。

眾人起哄:“蔣哥不厚道啊!孩子這麼大了我們都不知道!”

白婉靈佯裝生氣把孩子攔到自己懷裏:“小寶別鬧!叫人!”

小男孩嘟起嘴,環視一周,指著我突然開口:“克隆羊!”

“小寶別胡說,去吃薯條!”

有白婉靈的特意熱場,很快就熱鬧起來,話題從白婉靈居然有了兒子還瞞了他們三年,到他們一同長大的趣事。

我插不上話,隻能吃菜。

有人準備抽煙,一直沉默的蔣昀啟攔住:“忍忍,有小孩。”

白婉靈笑著刮了刮小男孩的鼻子:“看你叔叔對你多好!”

“媽媽,是爸爸是爸爸!”

有人開口:“靈兒怎麼找了這麼破的一個餐館?”

的確,這裏可以算的上是一個蒼蠅小館,隔壁包廂喝酒劃拳的聲音還若隱若現。平時這群二代不可能涉足這裏。

白婉靈低下腦袋,臉漲得通紅:“我和他離婚了,帶著兒子淨身出戶。”

蔣昀啟夾菜的手一抖。

白婉靈摸著兒子的頭,苦笑道:“我的手彈不了鋼琴,對他沒有什麼用了,他喜歡上別的女人了。”

“我一直靠打零工養活自己,一個月前,他外麵養的女人要女主人的位置,他把我和兒子趕了出來。”

6

我和蔣昀啟陷入了冷戰,我沒提起離婚,他也沒說過。

隻是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後麵幹脆不裝了,直接從主臥搬空東西到了樓下的房間住。

一天到晚,除了蔣媽規定必須一起用餐的早晨,我們都見不到麵。

這一夜,我翻來覆去沒有睡著。

早晨起的很早,去餐廳倒水時,聽到陽台傳來的聲音:“我馬上來,等我。”

蔣昀鋒轉頭看見端著水的我,愣了一下收起手機,陌生而又疏離開口:“怎麼今天起的這麼早?”

“睡不著。”

他點了點頭,連早餐都沒吃,拽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出了門。

後來還是婆婆告訴我,他研發的智能助手軟件出了問題,必須要親自去視察。

7

我也沒閑著,開始起草離婚協議書,孩子我是更不可能要,出生在一個沒愛的家庭,對他來說是不公平的。

律師有些疑惑,連問三遍:“你真的要淨身出戶,什麼都不要?”

不要,也不敢要。

準備出發打掉孩子這天,公婆打來電話,說他們正在旅遊的地方有一座很有名的寺廟,要給我請一個平安福。

剛掛完電話,蔣昀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這些天很奇怪,時不時給我打電話,聊一下無關緊要的東西,仿佛我們真的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變故就在這一瞬間發生,後麵的車激烈的撞了上來,我的車翻了幾下,撞在路邊的護欄上才堪堪停住。

我暈了過去,在一片嘈雜聲中悠悠轉醒。

隻覺頭暈眼花,嘴裏滿是血腥味,我的手死死護著肚子,

外麵很亂,是連環撞擊,我這輛撞的最為嚴重。

我看了眼還在通話的手機:“蔣昀啟,幫我——”

我的話停在嗓子裏怎麼也說不出去,因為遠在江城和我通話的蔣昀啟,此刻正站在我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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