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找人擬定好離婚協議後，紀翡重返學校。

路上她遇到了實驗室的學生助手，看對方急著要上課，便順手接過他要交給路淵的檢驗報告。

等她來到實驗大樓時，就看到路淵正穿著白大褂要進實驗室，身形修長挺拔，眉目也是她熟悉的冷峻。

看到紀翡出現，他隻是微微一怔。

紀翡看到他無悲無喜的神色心頭發苦。

她在他眼裏從來都無關緊要，不論她是生病、坐牢、還是出獄，路淵看她的眼神永遠和看死物沒什麼區別。

“有些檢驗報告和文件，需要你過目簽字。”她壓下心中酸苦的情緒遞出去，路淵卻看也不看就轉過身。

“實驗要緊，等我忙完再看。”

紀翡有些急切：“隻有幾份，不會耽誤你時間。路淵，我們離婚……”

路淵冷冷地打斷她：“不要靠近實驗室，你應該知道，我做實驗時不希望被打擾。”

紀翡看著他說完就把門重重關上的動作，心頭就像被利刃刺穿。

她隻得站在透明的玻璃外木然等著，直到過了一陣，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莊茗芷踩著高跟鞋，身上揚著一陣香風走來。

她似乎沒注意到紀翡，輕手輕腳地走進實驗室，蒙住路淵的眼睛：“猜猜我是誰？”

路淵勾唇一笑，轉身攬住她的腰。

他看到莊茗芷沒穿白大褂就走進實驗室，並不氣惱，反而發自內心地稱讚：“這條裙子很襯你。”

窗外的紀翡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心底一片死寂。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把實驗室當作最神聖嚴肅的地方、隻要被影響做實驗就會大發雷霆的路淵嗎？

曾有一次，她不過是在實驗室門口輕聲對著他說了句“記得吃飯”，就惹得他麵色一沉。

他走出來把她親手熬了八個小時的雞湯潑了一地，聲音冷得像冰：“下次再拿著這種東西靠近實驗室，別怪我不客氣。”

客氣？他什麼時候對她客氣過？

她這個妻子，在他麵前就像個低聲下氣的傭人。

而他對她紀翡立的規矩和原則，在莊茗芷麵前總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紀翡咬唇攥緊了離婚協議，直到路淵和莊茗芷走出來後，第一時間就遞到他麵前。

莊茗芷先路淵一步接過去，隻隨意翻翻後，打量著紀翡笑。

“紀小姐，好久不見！看來你真的很喜歡研究呢，一出來就趕到這來了。雖然你研究員身份都被吊銷了，但你以後可以做我的助手呀！”

莊茗芷甜甜笑著，把文件都遞給路淵：“阿淵，快簽完這些，紀小姐好不容易出來，我們得為她接風洗塵呢！”

路淵寵溺地看了她一眼，竟是看都不看就大手一揮，迅速簽完了字。

紀翡成功得到簽好字的協議，並沒有想象中的喜悅，隻覺得那幾張紙好似有千斤重。

以往的路淵對實驗相關的一切文件無比重視，從不肯假手於人。

沒想到隻是經過了莊茗芷的手，他就如此放心地簽了字。

她從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轉身就要離開。

“紀小姐，今晚記得來參加聚會哦！”莊茗芷帶笑的聲音還在後頭響起，她隻是不聞不問地加快了腳步。

離開實驗大樓後，紀翡給父親生前的摯友打了通電話。

“藺叔叔，我想好了，我願意加入您在國外的研究所。”

電話那頭的人語氣驚喜：“你能想通就好！不過你之前不是一直不舍得你丈夫嗎？現在怎麼……”

“我離婚了，”紀翡深吸一口氣，“冷靜期結束後，我就立刻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