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這時，帶著藥箱匆忙趕到的父親也上前勸我：

"遠舟，爸是一輩子老中醫，給晚晚把過脈，孩子時間月份都對得上，肯定是你的種！"

"別因為無端猜疑傷了夫妻感情！"

我卻依舊固執地搖頭：

"爸，孩子是我的沒錯，但蘇晚不該說孩子像我......也不該說孩子像她！"

車裏的蘇晚哭聲越來越微弱：

"媽......救救我......我喘不上氣了......孩子......孩子不動了......"

嶽母急得直跺腳，衝上來就要搶鑰匙：

"我不管什麼對錯！你現在立刻放我女兒出來！"

圍觀的路人也紛紛指責：

"生孩子要緊！這種時候還較什麼勁！"

眼看人群要衝上來硬搶，我索性跳下車，翻上路邊圍欄：

"停下！你們再上前，我就帶著鑰匙跳下去！"

我要用我的命和大家賭！

見我作勢要跳，父親立刻攔住眾人："都住手！住手！別激他！"

嶽父怒視著父親：

"為了你嶽父，就不管我女兒死活？晚晚肚子裏可是你們陸家唯一的孫子！"

父親左右為難地看著我，聲音發顫：

"遠舟，爸就你這麼一個兒子，難道要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他轉頭懇求嶽父：

"親家，給我十分鐘，我一定勸他放晚晚出來......"

十年婚姻，我也是把嶽父當做親爸孝敬的。

他腰傷複發，我背著他爬六層樓去醫院。

他喜歡釣魚，我隔三差五陪他在水庫邊，一陪就是一整天。

嶽父也心軟了，紅著眼鬆口：

"好，我給你時間......但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兒子償命！"

父親顫抖著舉起箱子裏的手冊，指著第一頁的促排記錄：

"遠舟你看，這是晚晚第一次打促排針時拍的，她疼得嘴唇都咬破了還對你笑。"

手冊裏夾著的照片上，曾經是舞團首席的妻子，為了備孕放棄了巡演機會。

激素讓她體重從90斤漲到160斤，腿上全是針眼淤青。

下一頁，是蘇晚懷孕後還堅持每天給我熬養胃湯的記錄。

哪怕孕吐到脫水，她也記得我胃不好，要喝山藥排骨湯。

我的視線模糊了。

手冊上密密麻麻，每一頁都沾著蘇晚的血淚。

見我動容，父親乘勝追擊：

"這是你們盼了十年的孩子，你真舍得傷他？"

"晚晚為你付出了一切，你真忍心看她死在車裏？"

我聲音哽咽："爸，這是我的結發妻子和親生骨肉啊，我怎麼可能想傷他們......"

"那就快把鑰匙交出來！晚晚羊水都流幹了，再耽誤會出人命的！"

我的手微微鬆動，卻在餘光瞥見車門上貼著的一家三口車貼時，猛地攥緊。

那是上個月我特意定製的，照片裏的孩子笑得燦爛。

"不行......"

我後退半步，再次狠下心。

"不管你們說什麼，我都不能放她出來。"

父親雙眼通紅地怒吼：

"你非要鬧到妻離子散才甘心嗎？到底有什麼苦衷不能說？！"

我別過臉："沒有苦衷，就是她答錯了。"

圍觀的路人實在忍不住了：

"這男的中邪了吧？"

"廢話那麼多幹啥！趕緊送精神病院關起來！"

"別說了，趕緊砸窗救人啊！"

就在嘈雜聲中，車內突然傳來蘇晚虛弱的聲音：

"老公......我知道......該怎麼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