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已經可以熟練地通過地下水道,快速地往返廢鐵廠和其他地方。
廢鐵廠四周,暗夜無光。
但草叢堆裏、鐵皮下還有各個角落,潛伏著數百雙熒光的眼睛。
“喵,人來了,喵。全員進入警戒狀態,喵。”
他來了,他果然又來了。那個收集廢鐵皮的老爺爺。
他和往常一樣顫顫巍巍地彎下腰,幹瘦的雙手撿起地上的鐵皮,裝進了麻布袋裏。
他從袋子裏拿出幾張幹燥的紙皮,把貓窩淋濕了的報紙換掉,還順手挪走了一旁的玻璃碎片。
他動作小心翼翼生怕嚇到了剛出生的小貓,又那樣專心,全然沒有留意到危險靠近。
此時,隻要有任何其他人類的氣息靠近這裏,方圓之內的貓都會立刻傳遞信息。
我已咬著鋒利的刀片也在不遠處緊張地匍匐。
等他行凶那刻其他貓會聲東擊西幹擾,而我會超他的喉嚨撲去,給他致命一擊。
若一擊不成,已經訓練有素的禿毛還會補刀再擊。
沒完沒了的雨水掩蓋了部分氣息,增大了我們追蹤目標的難度。
忽而防空洞裏有人影晃動,裏麵的母貓傳來低沉的叫聲。
那是貓警示危險的聲音。
我緊張地屏住呼吸,輕聲而快速地移動到防空洞邊上。
可靠近發現,隻是來避雨的小乞丐。
他抽走了貓窩裏的紙皮,擦拭自己又濕又破的衣服。
一分一秒過去,時間顯得前所未有的漫長。
可直到老爺爺離開的碼頭,其他方位的流浪貓傳來他已經到家的消息,凶手都沒有出現。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是什麼讓他做出了改變?他發現了什麼?
強烈的不安順著脊柱爬上,密密麻麻地布滿我的心臟。
正當我遍體生寒,臘腸帶著一隻小奶貓飛快地竄到我麵前,“喵,不好了喵。”
“喵我......我跟師父在......在那個有聲音傳出來的大房子前麵狩獵人類......”
臘腸急切地打斷,“說重點!”
“人,一個母的,香香的人,摸了我的頭,她說她給我買吃的。”
“喵我等了她好久,喵的毛都濕了,都沒有等到她回來。”
“師父帶我找遍了都找不到她的氣味......”
“人壞,喵還給她摸了肚子......”
“蠢貨,她不是壞,她......”,臘腸看向我的眼神充滿驚恐。
大腦“嗡”的一聲,我的整顆心臟像被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