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在陸景深司機的朋友圈裏,看到林月月那張孕檢單的。
照片裏,她小鳥依人地靠在陸景深懷裏,手裏攥著那張薄薄的紙,笑得比蜜還甜。
配文是:“恭喜陸總,得償所願。”
手機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我和陸景深備孕三年,跑了多少醫院,吃了多少苦藥,他連個笑模樣都吝嗇給我。
他和林月月才多久?
一周後,別墅的門開了。
陸景深回來了,帶著一身寒氣和酒氣,眼神陰沉得能滴出水。他一言不發,像個沉默的審判官。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一句為什麼,他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陸景深,你幹什麼!”
他沒說話,直接把我粗暴地拖進了臥室,甩在床上。
沒有前戲,沒有親吻,隻有懲罰一樣的占有。
我像個破布娃娃,被他翻來覆去地折騰。
整整一個月,我被他囚禁在這棟別墅裏。
白天,他是那個衣冠楚楚的陸氏集團總裁。
晚上,他就是個隻知索取的野獸。他用最原始的方式折磨我,像是在發泄無盡的怒火,又像是在懲罰什麼。
我從反抗,到咒罵,再到麻木。
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樣的消耗,我瘦得脫了形,眼窩深陷。
直到有一天夜裏,他結束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靠在床頭抽煙。
煙霧繚繞中,我看到他眼角有一絲晶瑩。他在哭?
一個荒唐的念頭在我心裏生了根。
林月月流產了,他失去孩子太痛苦了。
他這樣對我,是不是想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忘了那個孩子,忘了林月月,跟我重新開始?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藤蔓一樣纏住了我的心。
我開始默默承受,甚至,我開始試著迎合他。
他要的時候,我不再像條死魚。
我會笨拙地回應,學著那些電影裏的女人,去取悅他。
他愣了一下,隨即動作變得更加瘋狂,仿佛要將我撕碎吞下。
我以為我的順從取悅了他。
這卑微的希望,是我在那片黑暗裏,唯一能抓住的光。
身體的異常來得猝不及防。
我開始幹嘔,聞到油煙味就想吐。
起初我以為是熬得太狠,傷了胃。
直到那天,我扶著馬桶吐得昏天暗地,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可能。
我換了身衣服,避開保鏢,從別墅後門偷偷溜了出去,打車去了最近的醫院。
檢查結果出來的時候,我捏著那張化驗單,手抖得不成樣子。
懷孕,六周。
我竟然,懷孕了。
我和陸景深的孩子。我拿著那張紙,像拿著一張救贖的船票,瘋了似的跑回別墅。
也許,這個孩子能挽回一切。
我衝進書房,將那張皺巴巴的孕檢單拍在他麵前。
“陸景深,我懷孕了。”
陸景深正在看文件,他抬起頭,視線落在孕檢單上,原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此刻更是冷得像一塊冰。
他就那麼看了幾秒鐘。
這幾秒,比一個世紀還長。
然後,他拿起內線電話,聲音平靜無波。
“叫阿城他們進來。”
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很快就進來了,垂手站在一邊。
陸景深指了指我,對他們說:“帶她去張醫生那。”
我的血,瞬間涼了。
張醫生,我知道他。
滿城皆知,那是專做臟活的地下醫生,隻要給錢,什麼手術都敢做,尤其是處理那些見不得光的孩子。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渾身發抖。
“陸景深,你什麼意思?這是你的孩子!”
他終於笑了,那笑容裏沒有半分溫度,隻有刻骨的憎恨。
“我的孩子?”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蘇念,你害死了我第一個孩子,月月的孩子!這個,就當是賠給月月的。”
他頓了頓,眼神像刀子一樣剜著我。
“不,你沒有資格。你連賠的資格都沒有!”
我被保鏢一左一右地架了起來,像拖一條死狗。
我的掙紮,我的尖叫,都像石沉大海。
那個所謂的診所,藏在城中村的握手樓裏,樓道裏全是黴味。
手術室裏,一股濃重的鐵鏽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嗆得我直反胃。
我被強行按在那張冰冷堅硬的手術台上,手腳都被皮帶固定住。
冰冷的器械探入我的身體,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我的眼淚糊住了視線,絕望中,我聽見門外陸景深在打電話。
他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月月,別哭了,身體要緊。”
“我讓她賠你一個孩子......不,她不配......我不會讓她生下任何孩子來礙你的眼。”
“乖,我處理完就回去陪你。”
那些溫柔的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心上。
原來,他不是在發泄痛苦,他隻是在為另一個女人,向我收債。
疼痛和心死的感覺交織在一起,我昏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躺在別墅的床上,小腹傳來一陣陣絞痛。
身體是空的,心也是空的。
我撐著身體,摸到床頭櫃的手機,撥通了我律師的電話。
然後,我從櫃子最深處,翻出了一個上了鎖的木盒子。
裏麵隻有一張紙。一張當年陸景深創業初期,資金周轉不開,求我做擔保時簽下的空白欠條。
上麵有他的親筆簽名和公司公章,寫明了無限責任擔保。
我曾以為,這張廢紙永遠都不會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我顫抖著手,拿起筆,在那張欠條的金額欄上,一筆一劃,清晰地填上了一個十億。
一個足以掏空他所有流動資金,讓他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數字。
陸景深,你毀了我的孩子,那我就毀了你的江山。
我們,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