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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夕，正在試婚紗的我接到未來婆婆的電話，

“絮絮，那個0萬彩禮，我們現在隻能出1000了。”

“是家裏出什麼事了嗎？”

我不禁有些焦急，當初定彩禮，公婆很痛快，對我一直也大方，我想不出婆婆突然這麼做的理由。

“還裝傻呢，江衍都看到你包裏的確診單了。你都懷孕了，還要這些形式的東西幹什麼？你現在最主要的是養好身子，把我的寶貝孫子生出來。”

懷孕？

她的不耐煩幾乎要穿透聽筒，

“別把自己當黃花大閨女了，彩禮，就這麼多，愛要不要。”

電話被掛斷，我站在原地，覺得一切荒謬又可笑。

可是阿姨，那張懷孕確診單......

真的不是我的。

她是您女兒的啊。

十萬彩禮，變成一千。

下周結婚，這周變卦。

理由？因為我懷孕了。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我撥通了江衍的電話。

“喂？絮絮，什麼事？我正忙著呢。”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你媽媽剛才打電話給我，說彩禮，從十萬，降到了一千。”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哦，這個啊......我媽跟我商量過了。我覺得媽說得有道理。”

“你看你現在不是懷了咱們的孩子嗎？這就是最大的喜事！都是一家人了，何必還在乎這些形式上的東西？孩子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咱們得為長遠打算。再說，等我爸媽百年之後，他們的錢不都是我們的？現在爭這點，沒必要。”

“沒必要？”

我感覺自己好像聽錯了。

江衍還在繼續說，

“而且上次婚檢不是說了你不容易懷孕嗎？現在老天爺眷顧，你懷上了，這是我們的福氣！”

“福氣？”

一直累積的委屈和憤怒終於決堤，

“江衍！你跟我說福氣？你工作是我爸找朋友給你引薦的，婚房是我買的！你爸媽老家房子翻新你說你手頭緊，做兒女要盡孝，我二話不說拿了二十萬！你妹妹上學我出錢！嫁妝我家都準備了五十萬現金！現在就因為一張懷孕單，你們家就能理直氣壯地扣掉九萬九的彩禮！你們家就是這麼對待‘福氣’的？”

“孟絮！”

江衍壓低聲音，

“是！你是出了錢那又怎麼樣？顯得你能耐是吧？我告訴你，現在你肚子裏揣著我的種，你還能嫁給誰？啊？除了我江衍，哪個男人會真心實意要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女人？你別做夢了！”

江衍發出一聲冷哼，語氣裏都是得意，

“我給你一天時間，好好想想！想清楚你到底錯在哪兒了！想清楚了再來跟我認錯！”

“嘟…嘟…嘟…”

江衍掛斷了電話。

他這樣陌生的樣子我從沒見過。

我抬頭看著鏡子裏那個穿著婚紗的自己，臉色慘白，眼眶通紅。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是小姑子江清月，我按下接聽鍵，

“清月？你的檢查結果......”

“嫂子！你在哪兒呢？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你放在我家客房裏那些護膚品和化妝品，我看還有好幾套沒拆封的高檔貨呢！反正你以後懷孕生孩子，起碼一兩年不能用了唄？放著也是過期浪費，都給我用吧，好不好？還有你衣帽間裏那些漂亮的裙子和包包，我身材跟你差不多，以後你也穿不下了，也一並給我吧......”

我閉了閉眼睛，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冷了下來，

“清月，你媽，還有你哥，剛剛通知我彩禮降到一千塊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啊？這個啊......”

她的語氣沒有絲毫意外，

“我聽我媽提了一嘴。嫂子不是我說你這能怪誰呢？誰讓你自己不小心結婚前就懷上了呢？我哥那麼優秀，你能嫁給他已經是燒高香了，現在又懷了孩子，還計較這點彩禮幹什麼？目光要放長遠點嘛，都是一家人了，你的不就是我們的？”

“能怪誰…燒高香......”

我輕聲重複著這幾個刺耳的詞彙，

“對啊！所以那些化妝品和衣服......”

“不行！”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原本我還考慮著是否要立刻說出真相，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讓他們繼續沉浸在這個拿捏住我的美夢裏吧。

現在說出來，太便宜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