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友是個實用派。
每次我送她lv,古馳,愛馬仕,她都板起臉說她要的不是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她要的是我的一顆真心。
我一直以為我遇到了好女孩。
直到那天她生日,我送了親手折的999隻千紙鶴。
她卻砸了裝紙鶴的瓶子,將它們踩成爛泥。
她和姐妹一起羞辱我,說我是拿不出手的窮鬼。
我二話沒說,默默離開。
走前,我在眾目睽睽下,從紙鶴的瓶子裏撈出了藏在裏麵的大G鑰匙。
1
女友生日,我親手疊了999隻千紙鶴。
她叫官鶴,人如其名,是個高潔得像仙鶴一樣的女孩。
去年她過生日,我送給她一個愛馬仕的皮包,她不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樣興奮地直親我,反倒皺著眉叫我拿去退掉。
她嘟起嘴,很不高興:“我是實用派,不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別把我跟那些撈女混為一談!”
“隻要有心,送我個發繩,頭花什麼的,我都喜歡。”
可是我的女人怎麼能收那麼敷衍的禮物!
我一再堅持她收下。
女友說著就哭了:“你掙錢不容易,與其買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不如拿去孝敬父母。”
女友的眼淚珠子似的往下掉,我心急如焚。
後來我嘴皮子都磨破了,她才破涕為笑,勉強收下包包。
我擦了一把汗,心中百感交集,這樣美好的女孩真不多了。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辦最隆重的婚禮,風風光光把她娶回家。
今年,過生日的前兩個月,她就一再提醒我,不許買貴的禮物,送些實用的小東西,心意到了就好。
她說,她不想別人覺得她是愛我的錢,再送她昂貴的禮物她就跟我分手。d
我犯了難,思來想去到底送什麼禮物才能既體現我的心意,價值又不昂貴。
想了很久都沒拿定主意。
一天我偶然間看到一部電影,男主角親手給女主角疊了999隻紙鶴,他說收到999隻紙鶴的人,會實現一生中所有的願望。
我靈機一動,女友名字裏有鶴字,人又像仙鶴一樣高雅無瑕,送這個豈不是最好的禮物。
我手笨,跟著視頻一點一點地學,足足疊了兩個月才疊好紙鶴。
巴掌大的紙張,重複的機械動作讓我的手指陣陣酸痛,連根煙都夾不住。
但我很高興,一想到女友收到紙鶴那張感動的臉,我就覺得一切都值了。
我把紙鶴小心翼翼地裝在玻璃瓶裏,還讓吳媽替我打了一個最漂亮的蝴蝶結在瓶口。
我拿著瓶子欣賞,心裏卻總覺得還欠點什麼。
千紙鶴好是好,但也不實用。
女友是個實用主義,她會不會不高興?
發愁的時候,我看到桌子上剛提的大G的鑰匙。
女友上班的地方遠,在地鐵上要站近半小時。
每次看到她那雙漂亮的小腳被高跟鞋擠得紅腫,我的心都一陣陣揪著疼。
我靈機一動!
再加上這輛大G,豈不是又有心意又實用!
我拿起鑰匙丟進了玻璃瓶。大黑塊子擋著千紙鶴,有些破壞美感。
於是我把千紙鶴倒出來一些,把鑰匙放到最下層,然後再放千紙鶴,把鑰匙遮得嚴嚴實實的。
這下好了,完美。
我摩挲著玻璃瓶,滿意地笑了。
2
女友生日的那天,我早早就訂了4800一位的海鮮餐廳。
剛訂好餐廳,女友的電話打進來了:“老公~想跟你說件事。不知道會不會讓你為難。”
她的聲音甜甜的,一聽心裏就舒服,我美滋滋的。
為難?不存在的。
她就是要我的命我都不會為難。
“寶寶,什麼事這麼鄭重,你盡管說。”
那邊聲音再次響起:“我有幾個好姐妹,想陪我一起過生日,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我笑了,這有什麼不同意,我說:“幾個人?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餐廳加人。”
“不多,就九個。”
我有點疑惑,女友交友不廣,平日裏也就兩三個好朋友,怎麼突然就冒出來這麼多好姐妹。
見我不說話,女友有遲疑:“怎麼了老公,是人太多,太破費了嗎?”
“要不,我叫她們不要來了,省點錢。”
我忙說道:“不是,不是,你朋友多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多幾個錢算什麼。”
女友支支吾吾地:“還有一件事,能不能在我的朋友麵前說,這頓飯是我請的。”
“···我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我的朋友都說我沒出息,我想讓她們看看我現在也有能力請她們吃大餐了。”
我一笑:“這有啥不行的,就說是你請的好了。讓她們都知道我的寶寶也長本事了。”
我聽到女友在電話那端親了我一口,很高興:“我就知道老公最好了!愛你愛你愛你。”
我心裏美美的,這個女友就是好,幾萬塊的飯錢而已,還想著替我節省。
我說:“知道老公好就行,你們晚上6點直接到餐廳就好。我公司的會議結束也直接過去。”
“對了,你今年的生日禮物太貴重了,我怕拿來拿去的弄壞了,已經叫人讓在包廂裏。
女友的聲音瞬間冷淡了下來:“怎麼又買了貴重的禮物,不是說了,我是實用派!”
“我隻求你一顆真心就好,不需要昂貴的東西!”
我嘿嘿一笑:“今年絕對符合你的要求。”
3
會議剛結束,我就火急火燎地往餐廳趕。
我把那輛大G停在餐廳門口後,走進了大堂。
餐廳經理見我到來,熱情地上前給我打招呼。我急著見女友,隻簡單給他點頭示意。
他卻叫住我:“秦總,有件事需要向您請示。”
我疑惑:“怎麼了?”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您宴請的客人剛剛給前台打招呼,說要把餐標從5000一位提高到9000一位,我想著還是先請示你一下比較好。”
我心裏一驚。
9000?
官鶴什麼時候這麼舍得花錢了?
9000一位,這一頓飯下來就得十幾萬,還不心疼死她了?
要知道平日裏我請她吃個普通日料都得三請四請,好半天她才同意跟我去吃,今天怎麼就轉性了。
見我臉色不對,經理說道:“要不還是按5000的來?”
我揮揮手,“不用,就按她們說的辦吧。”
十幾萬一頓飯是有些肉疼,不過隻要官鶴高興,一切都好說。
想著,我走到包廂門口。
女友的聲音斷斷續續從屋內傳來:“你們···狠狠地說····”
“會不會太····不··”
“···誰叫他真送這麼個破····”
屋內嘰嘰喳喳,氣氛很激烈的樣子。
我有點得意,一定是女友和她的朋友被我親疊的999隻千紙鶴震撼到了。
想著怎麼誇我呢。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事辦得真地道,喜滋滋的,我推開了門。
門打開的一瞬間。
我傻了。
4
屋內原來特意為了女友生日裝飾的鮮花散落一地。
我訂的三層大蛋糕歪歪扭扭的躺在地板上,而我辛苦疊出來的999隻紙鶴的瓶子破成兩半,一半碎成無數玻璃碴,剩下那半斜插進了蛋糕裏。
五彩繽紛的紙鶴散了一地!
沾上了奶油的紙鶴被無數個腳印踩得臟汙不堪,粘在地上拿都拿不起來。
一屋子女人圍坐在餐桌前舉著手機自拍,看也不看一看。
“誰幹的?”
我指著地上的紙鶴,強忍著怒火問道。
我憤怒地環視四周,居然沒有一個人理我!
除了官鶴,所有人都自顧自地對著餐桌上的波龍,魚子醬拍照。
我怒不可遏,提高了聲音:“再問一遍。誰幹的。”
見我發火,眾人才怯生生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說話。
片刻後,女友左邊的吊帶裙姑娘給女友使了個眼色。
女友這才如夢初醒般起身朝我走來。
她挽著我的手,說話的聲音細如蚊蠅,撒嬌道:“老公~對不起嘛,剛剛我們鬧得太厲害,不小心打碎了你的禮物。”
女友撒嬌,我的氣已經消失了一半。
可看到地上那些千紙鶴,我的手指關節仿佛還在隱隱作痛!
那是我整整兩個月的心血啊。
我板起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我疊了多久!”
我從沒在女友麵前說過重話,這一下就把她嚇住了,她低著頭愣神,再看我時,一雙美目裏滿含熱淚:“老公···真的對不起。”
“我就是太喜歡你的禮物了,想每個姐妹都好好觀賞,大家傳來傳去,一不小心才打碎了。”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人家真的知道錯了。”
女友的大眼睛癡癡看著我,小嘴委屈得一抽一抽的。
看她這模樣,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哪還有半分火氣。
我忙替她擦掉眼淚:“好了好了,不哭了。先吃飯吧。”
女友破涕為笑,拉著我入了座。
路過吊帶裙的時候,我的餘光似乎看到女友得意地朝她揚了揚眉。
吊帶裙偷偷在桌子下麵豎了個大拇指,滿臉:【你牛逼】的神色。
那個眼神的交換讓我非常不舒服,好像就在說,看吧,這傻逼被我吃得死死的。
回過頭,女友的表情又無比正常,讓我不由得懷疑是不是眼花了。
說話間,熱菜一一上了上來。
直到正式入席。
我才知道沒有看錯,我的貼心實用派女友,還有一層別的麵目。
5
官鶴十分熱情地給我介紹了桌上的幾人。
吊帶裙原來叫歡歡,是她做美甲時認識的朋友。
其餘幾人中,除了一個叫婷婷的,我都沒有過多的印象。
婷婷是官鶴的大學室友,一開始我隻覺得她是打扮得最樸素的一個。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她們之中最正常的一個。
菜上齊,我十分熱情地招呼大家吃菜。
漸漸地,我發現有些不對了。
我招呼大家動筷,笑容還掛在臉上,歡歡,就是那個吊帶裙,卻率先放下了手機,斜睨了我一眼,沒動麵前的餐具,反而輕輕“嘖”了一聲。
“鶴鶴啊,不是我說你,”她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全桌人都聽見,“你這男朋友,請客的排場是挺大,但這品位嘛......嘖嘖。”
我眉頭一皺,還沒開口,旁邊一個穿著緊身裙的女孩立刻接話,眼睛瞟著地上還沒清理的紙鶴碎片:“就是啊,送禮物也不送點像樣的。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玩學生仔疊千紙鶴這一套?也太寒磣了吧。”
我的心猛地一沉,看向官鶴。她正低著頭,專注地剝著一隻蝦,仿佛沒聽見。
歡歡見官鶴沒反應,更加來勁了,她用塗著鮮豔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哎,姐妹們不知道吧?這頓飯啊,可是咱們鶴鶴掏錢請的。有些人啊,就是打著請客的名頭,實際上呢......嗬嗬。”
緊身裙立刻誇張地捂住嘴:“啊?不是秦先生請啊?鶴鶴,那你可虧大了!就送這破玩意兒?”她用高跟鞋尖踢了踢腳邊一隻沾滿奶油的紙鶴,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桌上的眾人對著我一陣嗤笑,七嘴八舌:“要我說,你這個男朋友真不如之前那個。”
“之前那個好歹也知道送束花呢,現在這個倒好,幾張紙打發了。”
吊帶裙瞥了我一眼:“禮物拿不出手,人嘛,更拿不出手。”
我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
我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數落過。
我冷冷地看向女友:“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官鶴這才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故作無奈的表情,她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聲音軟綿綿的,卻像一把刀子:“老公,算了......姐妹們也是心直口快。她們......她們也是沒見過這樣的禮物,有點好奇罷了。你別往心裏去。”
她這話看似在勸和,實則火上澆油!
“好奇?”歡歡拔高了聲音,“我們是好奇什麼樣的‘大帥哥’能讓我們鶴鶴這麼死心塌地,結果就這?送一瓶子破紙鶴?這玩意兒扔街上撿破爛的都不要吧?鶴鶴人家前天認識的大帥哥,人家隨手送的就是蒂芙尼的鑰匙項鏈呢!那才叫禮物!”
“就是,沒錢就別裝闊嘛,還讓女朋友出錢請客吃飯,笑死人了。”
“鶴鶴你就是太善良了,這種男人不分手還留著過年啊?”
七嘴八舌的嘲諷像毒針一樣紮過來。
她們的聲音尖銳而刻薄,每一句都在踐踏我的心意,否定我的人格。
而我深愛的女友,就坐在那裏,微微蹙著眉,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卻又強忍著的模樣,默認了所有針對我的攻擊。
兩個月,我犧牲休息時間,笨拙地跟著視頻學習,手指無數次被紙張劃出口子,關節酸痛到難以入眠,所有的期待和愛意,在她們嘴裏變成了“破玩意兒”,“寒磣”,“垃圾”!
憤怒和屈辱像火山一樣在我胸腔裏爆發。
我猛地站起來,一把抓起桌上那瓶價格不菲的紅酒,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砰”的一聲巨響!深紅色的酒液像鮮血一樣迸濺開來,染紅了潔白的桌布,也濺到了那幾個尖叫跳腳的女人身上。
包廂裏瞬間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的暴怒嚇呆了。
官鶴也驚愕地看著我,臉色煞白。
我胸口劇烈起伏,指著她們的鼻子,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顫抖:“都他媽給我閉嘴!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評價我的心意?!”
歡歡最先反應過來,尖叫一聲:“啊!我的裙子!你瘋了!”
官鶴這才像是剛回魂,猛地站起來,卻不是對著她們,而是對著我,帶著哭腔:“老公!你幹什麼呀!你怎麼能這樣!她們是我的朋友啊!”
“朋友?”我氣得渾身發抖,“你沒看你所謂的朋友是怎麼說我的?”
“你......你太過分了!”官鶴眼淚掉下來,跺著腳,“我不理你了!”
說完,她竟然一扭頭,拉著歡歡就往外跑:“我們走!去洗手間清理一下!讓他自己冷靜冷靜!”
一群女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嫌惡地瞪著我,跟著官鶴蜂擁而出,嘴裏還嘟囔著“神經病”。
“窮鬼裝什麼闊”。
“嚇死人了”。
包廂門“嘭”的一聲被甩上。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隻剩下滿地狼藉和我粗重的喘息聲。
紅酒還在滴滴答答地從桌沿落下,像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看著一地的千紙鶴碎片。兩個月的心血,兩個月的愛意,原來在她和她的“姐妹”眼裏,是如此的不堪。
怎麼會這樣?
那個因為一個昂貴包包而心疼落淚、一再強調要實用的女孩,怎麼會變成這樣?
還是說,我從未真正認識過她?
我痛苦地抱住頭,手指插入發間。
就在這時,我的腳邊踢到了一個硬物。
我低頭一看,是官鶴的手機。大概是她剛才慌亂跑出去時,從口袋裏滑落的。
屏幕還亮著,顯示著一個微信群聊的界麵,群名赫然是——“今天教傻逼做人”。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我的脊椎躥上頭頂。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了手機。
【歡歡:@全體成員行動!目標已入場!姐妹們給我狠狠地說!讓他知道自己多屌絲。】
【婷婷: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那千紙鶴好歹是人家親手疊的…】
【歡歡:過分個屁!@官鶴鶴寶你說!誰叫他送這破玩意兒丟你的人!就得讓他長長記性】
【官鶴:嗯,大家放開說。沒事。他之送那個愛馬仕都不是限量版,裝什麼深情。就得讓他知道,窮就別學人談戀愛。還是歡歡之前的凱子大方。】
【圓圓:收到!看我們的!必須讓他無地自容。】
【官鶴:加油姐妹們!讓他知道自己不配!完了我讓他再給大家發紅包賠罪。】
再往上翻,是官鶴之前發的消息:
【官鶴:姐妹們今天我請客,大家敞開吃,不吃白不吃。】
【官鶴:禮物是隻玻璃瓶破紙鶴,笑死人了,到時候你們隨便嘲諷,給他點顏色看看。】
【官鶴:都別給我留麵子,是他自己先不要臉的。】
【官鶴:老娘一天天的陪他演戲,多累啊,就送這麼個破玩意兒,活該被說!】
一條條,一句句,像最鋒利的冰錐,將我的心捅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的同時,又讓我徹底凍僵。
原來如此。
原來一切都是算計。
原來她的高潔、她的實用、她的體貼,全都是精心設計的偽裝!
原來我的深情、我的付出、我的心意,在她看來隻是可以肆意踐踏、用以在姐妹麵前炫耀優越感的工具!
那999隻千紙鶴,每一隻都在無聲地嘲笑我的眼瞎和愚蠢。
巨大的憤怒和絕望之後,是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我窮?我扣?我不要臉?
那待會,你們可別後悔!
我深吸一口氣,將手機輕輕放回原地。
我在包間等了一個多小時,一群人才回來。
叫歡歡的看見我還坐在包廂裏,立刻尖著嗓子酸道:“呦,怎麼了,還不走?”
“是平時沒吃過好的,舍不得走嗎?”
官鶴見狀在一旁拉住她:“別這麼說。他不是這樣的。”
她走到我身邊,眉頭緊蹙:“老公。你弄臟了歡歡的裙子,你給她道個歉,賠她一條裙子吧。”
我快要氣笑了。
她們侮辱我傷害我的時候,她視而不見,現在反倒叫我賠禮道歉?
我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官鶴。
歡歡眨了眨臉,故作大方:“算了,一個生日禮物送千紙鶴的人,叫他賠也是不賠不起的。”
“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算了唄。”
抬眼望去,眾人都拿鼻子看著我,就連官鶴也是一臉鄙夷。
唯有那個叫婷婷的,小心勸導眾人:“別鬧得太難看了。”
歡歡推了她一把,“還是你們這些窮鬼懂得惺惺相惜。”
婷婷漲紅了臉,再說不出一個字。
我再也在這個地方待不下去了。
我站起身,目光冰冷地掃過那片被踩踏得不成樣子的千紙鶴,然後,一步步走向那個倒在地上的、一半插在蛋糕裏的玻璃瓶。
我伸手進去,無視黏膩的奶油,徑直向下摸索。
直到手指觸碰到了一個冰冷堅硬的物體。
我用力將它掏了出來——那把我特意放進去,準備給她最大驚喜的,大G車鑰匙。
黑色的鑰匙沾滿了奶油和蛋糕碎屑,但在燈光下,依舊閃爍著金屬特有的、冰冷而昂貴的光澤。
我拿出紙巾,慢慢地、仔細地擦幹淨鑰匙上的汙穢。
大G奢華的車標,一點點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