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為衝喜,司念嫁給了顧澤琛。
消息傳開,北城所有千金都等著看笑話。
隻因為,顧澤琛是出了名的鋼鐵直男,沒有哪個女人能受得了。
他憑著那張俊美而冷漠的撲克臉,和刻薄的言辭,在相親宴上氣跑過02個千金。
有人不信,大著膽子去勾引他,他報警了548次,聲稱對方疑似從事不良職業。
至此,再也沒有女人敢靠近他。
婚禮上,麵對司儀的詢問“你為什麼要娶新娘”,他當眾拿出筆記本電腦。
將一份新鮮出爐的《配偶綜合評估》PPT投影在屏幕上,講了三十分鐘,完全不在意司念和台下人尷尬的表情。
婚後第一年,司念三跪九叩給顧家老爺子求平安符,在山上摔傷,腿部骨折。
他派助理送來保溫杯,讓她多喝熱水。
婚後第二年,司念乘坐的航班遭遇強氣流,在一片哭喊聲和劇烈的顛簸裏,用顫抖的手寫下短短幾行字,每一句,都是對他說的。
事後,她心有餘悸地將紙遞給他看,他卻接都沒接:“說明你命中有此一劫。”
婚後第三年,司念給他送飯的路上遭遇車禍動了胎氣,醫生要求必須家屬簽字。
他讓律師把手術同意書上的條款逐字逐句分析了兩個小時,直到孩子沒有了心跳。
司念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隻記得從冰涼的手術台上醒過來時。
被告知孩子沒了,她也永遠無法再當母親。
她一時呆住,連大腦也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可想到這天是每月固定回老宅探望爺爺的日子,她強打起精神,頂著一張蒼白的臉來到顧氏集團,卻被前台禮貌製止。
“對不起,外來人員沒有預約,不能見顧總。”
她給他打了三次電話,都被掛斷。
直到看見門口的邁巴赫旁,顧澤琛寵溺地捧著一大束朱麗葉玫瑰,送給一個長發紅裙女人。
然後女人抬起脖頸,送上纏綿的吻。
溫存了好一會後,顧澤琛貼心地幫女人打開副駕駛車門,紳士地用手護在車門上沿。
細致地像在守護絕世珍寶。
司念怔住,整個人猶如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那是何菲兒,他的繼姐,也是曾經帶頭霸淩過她的人。
他唯一一次送她花,是在七夕,送了三朵黃..菊花。
他對車子更是有極度潔癖,司機每次上車前都要洗澡消毒,就連跟了他多年的助理,彙報工作時也隻能站在車窗外。
她坐他車時,永遠隻能坐在後座。
原來,顧澤琛也能做到如此熨帖。
司念渾身冰冷,顫抖著拿出手機再次撥打。
從開著的車窗看到,何菲兒直接從他懷裏掏出手機:“喂?”
她極力抑製住自己聲音裏的顫抖:“今天是去老宅的日子......”
話沒說完,手機就被男人奪過扔掉。
隨著一聲嚶嚀,男人把女人狠狠撈進懷裏,恨不得要將她揉碎到自己身體裏。
車窗慢慢關起,急促的喘息聲、接吻聲、和布料撕裂的聲音,從電話裏清晰地傳過來。
司念用手緊緊捂住嘴,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和她在一起時,哪怕是床笫之事,顧澤琛也如同設置了程序的機器人。
每周五固定從11點耕耘到12點,然後準時去衝澡。
整個過程裏,除了耳根處的薄紅,他全身不染一絲欲望。
而現在,要不是親眼所見所聞,她根本無法想象,他如此瘋狂而失控的樣子。
司念掛斷電話,自嘲地笑起來。
不知不覺,淚水早已流了滿臉。
她總以為,顧澤琛隻是生性冷淡、不解風情,隻要她用心嗬護這段婚姻,總有冰雪消融的那天。
直到現在才驚覺,原來,他不是冰川,而是沉睡的火山,隻為特定的那個人釋放熱情。
三年的等待與付出,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夢,該醒了。
擦幹眼淚,司念回家打理好自己,獨自去了顧家老宅。
剛進門,管家就迎上來奉茶。
“太太,老先生剛才還念叨您呢!”
“下次要是先生太太一起回來,老先生肯定更開心。”
她笑了一下,沒有接話。
不會再有下次了。
管家離開後,司念放下茶杯,迎上老人通透而探尋的目光:“爺爺,我想離婚。”
老人臉上的笑淡了下來,沉默片刻後黯然道:“澤琛這孩子,到底還是讓我失望了。”
三年前,司念不小心溺水,被外出的顧老先生發現,救了上來,身份證丟了都沒發現。
她按地址上門歸還時,得知老先生突發重病,已神誌不清。
反複治療無效後,族裏有人提議結婚衝喜。
可老人的獨孫顧澤琛的“惡名”早已傳開,根本沒有願意聯姻的適齡女子。
聽到顧澤琛的名字,司念立刻答應下來。
婚禮前,顧老爺子竟真的醒了過來。
他告訴司念,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他深知自己孫子雖然相貌堂堂,但在男女之事上實在過於不開竅,怕他的冷漠傷了人。
但司念卻堅持要嫁。
以防萬一,老人幹脆讓顧澤琛簽了份離婚協議。
這樣,將來如果有一天她改了主意,仍然可以自由離開。
現在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
老人沒再勸,隻是惋惜地歎了口氣:“這三年,委屈你了。”
“什麼三年?”
顧澤琛走了進來。
他早已恢複了平日裏冷清禁欲的模樣,隻是脖子上一抹新鮮紅痕,看著有點刺眼。
司念不動聲色地把協議收好。
“沒什麼,隻是跟爺爺聊起,結婚三周年快到了,我會送你一份禮物。”
顧澤琛聽了並不在意。
婚前,任何女人送的禮物,他都直接丟掉。
婚後,司念送的,他也隻是掃一眼,轉頭讓管家放進儲藏室。
在爺爺的要求下,回去時司念破天荒坐上顧澤琛的車。
“今天回老宅,你該早點提醒我。”
司念正要解釋,忽然滴的一聲,他立刻點開手機,剛才還緊繃的臉明顯放鬆,唇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她看到是何菲兒的頭像,突然就沒了解釋的心思,語帶嘲諷。
“看來,比起爺爺的身體,你有更重要的事。”
發了個親親小熊的表情包後,顧澤琛才發現她在跟自己說話:“什麼?”
她看著他,突然覺得好累,做了個深呼吸。
“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