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惱了,還沒說話卻被旁邊隊員一把推倒。
「跪下!沒聽見薇薇姐說話嗎?」
另一個矮胖隊員也圍過來,抬腳就往我心口踹了過來。
「你們幹什麼!」
我踉蹌著跌在雪地裏,膝蓋重重磕在冰碴上。
刺骨的疼痛順著骨頭縫往上鑽。
雪粒子鑽進褲腿,凍得我打了個寒顫。
我抬頭看向林薇薇,她正拿出手機對著我拍,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啪!」
她抬手,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比剛才更重。
我的嘴角瞬間破了,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開來。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偷飛機的小偷還敢耍脾氣,逼著我們在南極受凍呢!」
風卷著雪沫子撲在我臉上。
我眼前不斷閃過沈硯的臉。
每次,我和林薇薇起爭執,他都隻是笑笑。
「念念,薇薇她從小沒安全感,你多讓著她點。」
那時林薇薇搶了我送他的生日圍巾,還故意在我麵前戴上。
「阿硯說這顏色更適合我」。
我跟沈硯抱怨,他卻隻是揉了揉我的頭發。
還讓我別跟「兄弟」計較。
原來從那時起,他就已經把「偏袒」刻進了骨子裏。
深深吸了一口氣,委屈湧上鼻尖。
十年感情,依然抵不過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兄弟。
「我沒有撒謊,也沒有偷飛機。」
我咬著牙撐著地麵想站起來,卻被那隊員死死摁住肩膀,
「這架飛機是我買的,機翼上刻著我和沈硯的縮寫S.Y,你問他......」
「閉嘴!」
林薇薇猛地蹲下來,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往冰麵上撞,
「那分明就是沈硯自己的名字!還敢造謠!」
「你不過是個靠他養活的廢物,現在還敢覬覦我的東西!」
「咚!」
我被他們摁在雪地裏跪了足足半小時。
膝蓋早已失去知覺,像是不屬於自己的擺設。
林薇薇也像是玩夠了。
一把奪過我身上的厚衝鋒衣,披在自己身上。
她還故意抻了抻衣角,對著手機鏡頭笑:
「還是阿硯給買的衣服暖和。」
「不像某些小偷,穿再厚也是一身窮酸氣。」
可那是我特意為南極科考準備的專業雪服。
花了幾十萬,跟沈硯沒有半點關係。
可我剛要開口,臉頰又是一疼,
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還敢瞪我?信不信我把你扔在這裏喂企鵝!」
科考隊的張隊長這時匆匆跑過來,臉色鐵青地指著我:
「蘇念!你太自私了!」
「大家被困在這裏,糧食和燃料都快耗盡了!」
「你明明有飛機卻故意拖延,想讓所有人陪你死在南極嗎?」
「張隊,不是我故意拖延。」
我忍著疼抬頭,聲音冷的發顫,
「飛機燃油不夠,恐怕連二十分鐘都撐不到!」
「你少在這裏危言聳聽!」
林薇薇立刻打斷我,挽住張隊長的胳膊,眼眶紅紅。
「張隊,您別信她!」
「這飛機是沈硯的,我上周還坐過。」
「續航明明能支撐往返,她就是嫉妒沈硯對我好,想故意刁難!」
「真的不能飛,」
我上前一步想要解釋。
「等暴風雪過去了,我想辦法聯係救援......」
「滾開!」
「別碰張隊!你這個災星,離我們遠點!」
「沈硯說了,這飛機我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管我?」
我被她拽得站起來,踉蹌了幾步。
看著遠處那架熟悉的飛機,機翼上的「X.Y」在雪光下格外清晰。
我知道,隻要我能拿出裏麵的產權證明,一切誤會就能解開。
可林薇薇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她死死地拽著我的胳膊,不讓我靠近飛機半步。
還對著直播鏡頭哭訴:
「家人們,你們看她還想跑!她就是想毀了飛機,不讓我們離開!」
越來越多的惡評湧來。
我甚至看到有人說「讓她凍死在南極算了,省得出來禍害人」。
我閉上眼,無力的任由林薇薇把我拖回帳篷。
膝蓋的疼痛、網友的辱罵,還有沈硯的冷漠......
這些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把我緊緊包裹,讓我快要窒息。
我明明是來救人的,卻成了最該死的人。
而那架本該帶大家脫離險境的飛機,此刻卻將我推入深淵。
林薇薇越發囂張起來。
她搶過我口袋裏的手機,點開微博,屏幕上的熱搜詞條刺得我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