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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斯年頭痛欲裂，耳邊嘈雜不已，方清予早就出去了。

方清予的母親在一旁擦著眼淚，緊抓著她的手拍著，一開口又是老一套。

“年年，媽知道你們之間有誤會，可之前那些事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就非要一個個都攬到自己身上？”

“年年，不要再鬧了，你們倆現在有了喬西，為了孩子好好相處不好嗎？”

“這次的事，我們不會計較的，我知道，你隻是一時想不開犯了錯。你們倆別再鬧了，爭取再給喬西添個弟弟，家裏才熱鬧。”

陳斯年的手裏多了一塊玉佩，方清予的母親輕歎一聲，握著她的手攥緊玉佩。

“原本我是想留給長孫的，喬西從我這偷走應該也是喜歡，都是方家的孩子，等她醒來你給她好好戴著吧！”

陳斯年皺眉，胳膊支撐在床上要起身，方清予的母親輕拍她肩膀，擦擦眼角出去了。

陳斯年的母親幫她墊起枕頭，又坐下繼續織著毛衣。

“我怎麼在這？發生了什麼？怎麼說話都這麼奇怪？”

毛衣針一頓，陳斯年的母親抬眼不悅的瞟了她一眼。

“你也好意思問？”

“跑去衛生所隔壁小巷裏幹什麼不記得了？要不是有人看到你，你今天是不是就要和那個野男人私奔了？！”

陳斯年愣住，摸著額頭的紗布手垂落到被子上。

“什麼野男人？我剛出衛生所就被人打暈了，我跟誰私奔？喬西還躺在那，我能扔下自己的孩子，隻顧自己的快活？！”

“媽，我事事都聽你的了，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不滿？！”

陳斯年母親噌一下站起來，憋著氣，手裏的東西胡亂往包裏一塞，挎在肩上，拽了拽衣服。

“行，我不管！我以後什麼都不管可以了吧！”

“十五畝地換一個城市戶口，你不想要有的是人想要！現在進城指標多難搞，方家手裏握著一個連自己兒子都沒給，想照顧你讓你們別分開。”

“你倒好，自己丟了人，找一個全鎮都知道的黃毛小子！人方清予可是大學生！”

“方清予帶回來一個正熱乎著，大家生怕你被拋棄，我和你爸扯著老臉幫你倆緩和關係，你倒好，自己一點不緊張，張嘴閉嘴就是要離婚。”

“你想離就離吧！家裏可沒你吃飯的地方，自己帶著孩子當寡婦去吧！”

陳斯年胸口起伏，咬著嘴，抽出身後的枕頭，狠狠扔在地上。

“我和方清予從來都沒過感情，全都是你們強行逼迫的！”

“你們的都知道我們倆根本不對付，他就沒錯嗎？！要背叛也是他先背叛了我！”

陳斯年的母親冷哼，重重甩上門。

眼淚如決堤般噴湧而出，雙手捂著臉，哭出聲。

方清予拎著罐頭進來，站在一旁，一直等陳斯年哭完才遞過去毛巾。

“我原諒你了，以後你在家當好妻子，聽話點，我不會再和你計較什麼。”

“你要是實在喜歡，你告訴我，我也不是不能讓位。隻是，喬西還小，最好是忍到她長大再說自己的感情。”

“做父母的，不能太自私了。”

溫熱的毛巾接觸在肌膚，方清予指腹摩挲在她的臉頰上。

陳斯年目不轉睛盯著方清予看著。

一個從來不管孩子的人，竟在她麵前可笑的提起父母的職責。

他終於想起，自己已經當了父親，還有個孩子要考慮。

陳斯年自嘲一笑，拽過毛巾，把方清予母親的玉佩，又塞給方清予。

方清予在自己衣服上擦擦，小心翼翼的裝進兜裏。

“交給我好，等喬西考上大學，我親自給她戴上！”

陳斯年把剛到嘴邊的話有吞進肚裏，起身朝喬西的病床前走去。

喬西一見到陳斯年，咕嚕爬起來，嬉笑著朝她眨眨眼。

“媽，醫生說我之前手舞足蹈的，我裝的像不？你頭怎麼了？黃耗子對你動手了？！”

方喬西站在病床上，擼 起袖子想衝出去找黃素素，陳斯年拽著她胳膊，死死按在床上。

“你老實待著！我不小心磕的，和她沒關係。”

黃素素早不在病房，陳斯年瞟了一眼一床淩亂的被子，猶豫片刻，伸手整理起來。

方喬西吃著罐頭，心滿意足的歎了一聲，故作神秘的小聲邊吃邊說。

“我那會睡得迷糊，今天是地震了嗎？我暈暈乎乎，總覺得床在抖。”

陳斯年手滯在空中，被子從手裏滑落。

一個用過的避孕套，靜靜地躺在床正中央，角落裏，還有一塊她再熟悉不過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