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我請了假,去了二手車市場。
為了防止前世穆朗借車飆車、最終把我的車撞報廢的悲劇重演,我以最快的速度賣掉了我名下那輛開了不到兩年的車。
幾十萬的車款,我沒有存入常用的銀行卡,而是全數轉入了一個他們毫不知情的、新開的銀行賬戶裏。
看著手機銀行裏那串冰冷的數字,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掌握自己命運的安全感。
晚上,程湛來接我。
他沒有多問,隻是溫柔地對我說:
“不管你想做什麼,記住,你不是一個人。”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前世出車禍那天的情景又一次浮現在眼前。
那晚,我剛剛結束了一個長達四十八小時的緊急項目,拖著疲憊的身體開車回家。
路上,我媽的電話打了進來,劈頭蓋臉地質問。
“穆沁!你弟新手機的手機殼你怎麼還沒付款?你是不是又忘了!”
緊接著是父親搶過電話的怒吼:
“你這個月的孝心積分還想不想要了?不想被扣光就立刻把錢付了!磨磨蹭蹭的!”
弟弟的聲音也從聽筒裏擠了進來,帶著極不耐煩的催促:
“姐你能不能快點啊?我同學都等著看呢!你讓我多沒麵子!”
他們輪番的辱罵和吼叫在我耳邊轟炸,我的頭越來越痛,心神恍惚,眼前的路燈都變成了模糊的光團。
就在那一瞬間,一輛刺眼的大貨車燈光迎麵而來。
......
我在ICU裏與死神搏鬥,而程湛為了我的手術費,低聲下氣地四處求人借錢,最後在我的墓碑前長跪不起,一夜白頭。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翻湧的情緒壓下。
這一世,我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我要讓程湛堂堂正正地站在我身邊,不再為我受任何委屈。
回到家,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放下包就鑽進廚房準備晚飯。
而是徑直在客廳沙發上坐下。
正在沙發上打遊戲的穆朗最先不耐煩地喊起來:
“姐,你今天怎麼回事?還不去做飯?都快七點了,你想餓死我們啊?”
我沒理他,拿出那本剛生效的《家庭孝心積分管理協議》。
我媽的怒火被點燃:
“穆沁,你拿個破本子想幹什麼?下馬威嗎?”
“家裏的規矩就是你做飯,這麼多年了你想造反?”
我爸也把遙控器重重一摔:
“別以為簽了個補充協議你就能無法無天了!”
“孝順父母、照顧弟弟是你的本分,這跟積不積分沒有任何關係!趕緊去做飯,別在這裝模作樣!”
我終於抬頭,微微一笑,指了指協議上的補充條款。
“爸,媽,協議上寫著,你們為我做一頓飯,可以加5分。我這是在給你們創造賺取積分的機會。”
一句話,讓他們瞬間啞火。
最終,在饑餓和無法反駁的規則麵前,我媽罵罵咧咧地進了廚房,鍋碗瓢盆摔得震天響。
一頓飯在詭異的氣氛中結束。
穆朗推開碗,理所當然地朝我伸手。
“姐,給我轉五千塊錢,我看中一款新遊戲機。”
我擦了擦嘴,平靜地翻開積分本。
“該項非必要支出,需消耗200積分兌換,你目前的積分,不夠。”
我媽立刻變臉:
“規矩是我定的,我說行就行!你這個月的工資呢?馬上轉五千給你弟!”
在她眼裏,我的錢就是家庭的錢,她有權隨時支配。
我沒爭辯,從包裏拿出一遝繳費單和一張銀行流水,拍在桌上。
“媽,工資,我已經按時上交了。”
我爸和穆朗湊過來看,那張流水單上,我這個月的工資一到賬,就全額轉出。
而那遝繳費憑證更讓他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