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爸愣住了,手裏的茶杯都忘了放下。
“離婚?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要離婚?”
“曉曉她對你不是挺好的嗎?”
挺好的?
我苦笑一聲,沒法跟我爸解釋這其中的齷齪。
我隻能說:“她外麵有人了。”
這四個字,像一顆炸彈,在我爸心裏炸開了。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這個賤人!”
“當初要不是我們家,她現在還在餐廳裏端盤子呢!”
我爸氣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我連忙拉住他。
“爸,你不用去找她。”
“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好。”
“你去了,隻會讓事情變得更複雜。”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腦子裏,全是白天在寺廟裏發生的一幕幕。
還有寧曉那張厭惡又冷漠的臉。
三年婚姻,終究是錯付了。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我打開門,看到寧曉站在門外。
看到我,她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老公,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她抱著我的腿,哭了起來。
“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們不離婚,我們好好過日子。”
“是我鬼迷心竅,被他蒙蔽了雙眼!”
“我已經跟他斷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見他了!”
我看著她,心裏沒有半分動容。
“你爸怎麼樣了?”我淡淡地問。
提到她爸,寧曉的哭聲更大了。
“還在搶救醫生說,情況非常不樂觀。”
“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老公,求求你,救救我爸!”
“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那個大師,你一定能找到他的對不對?”
“隻要你救我爸,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她以為,是我找人把那個假禪師藏起來了。
“我沒辦法。”我搖了搖頭。
“那種江湖騙子,騙了錢早就跑了,我去哪裏給你找?”
“不!你一定有辦法!”她固執地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偏執。
“秦昊,我知道你恨我,恨他。”
“可我爸是無辜的啊!他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對我好?
我簡直要被她這番話氣笑了。
她爸自從住進我們家,就沒給過我一天好臉色。
嫌我不是名門之後,配不上她有出息的女兒。
說嫁給我是扶貧。
甚至在我事業低穀,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他還在一旁說風涼話,說我是個吃軟飯的廢物。
這些,寧曉都知道。
但她永遠都是那句話:“我爸年紀大了,你多讓著他點。”
現在,她竟然有臉說她爸對我好?
“寧曉,你起來吧。”我的聲音很冷。
“你爸的死活,與我無關。”
“我們之間,唯一的路,就是離婚。”
我說完,就要關門。
寧曉卻死死地抵住門,不讓我關。
“不!我不離婚!”
“秦昊,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離婚了?所以才設下這個局,故意害我爸?”
“對,我就是故意的。”我懶得再跟她解釋。
“我早就受夠你了,也受夠了你那個尖酸刻薄的爸。”
“我就是要讓他死,讓你也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你這個狠心的男人!”寧曉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她揚起手,就要朝我臉上扇過來。
我沒等她的手落下,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
“夠了!”我的聲音冰冷。
“別真以為我不會打你。”
她愣住了。
她知道,我現在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秦昊,你到底想怎麼樣?”她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力。
“很簡單。”我拿出離婚協議,拍在她麵前。
“簽字。”
“公司一半股份,你名下所有房產、車子,都歸我。”
“你,淨身出戶。”
寧曉看著協議上的條款,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站不穩。
“你這是要我的命!”
“沒錯。”我點了點頭。
“我就是要你的命。”
“你和你爸的命,你自己選一個。”
寧曉死死地盯著我。
“我簽”
她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我笑了,將筆遞給她。
她顫抖著手,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她簽完字的瞬間,我的手機響了。
是醫院打來的。
我按下免提,一道聲音傳來。
“請問是寧曉女士的家屬嗎?”
“病人寧國峰先生,因搶救無效,已於五分鐘前確認死亡。”
寧曉的身體,猛地一僵。
她抬起頭,看著我的手機,眼神空洞。
我彎下腰,將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從她手中慢慢抽走。
然後,我把另一份文件,放在了她麵前。
那是一份寺廟的捐贈記錄。
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
信士秦昊,為嶽父寧國峰祈福,願代其受過,願以己身十年陽壽,換其平安順遂。
落款日期,是昨天。
我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響起。
“寧曉,你看。”
“我本來,是想救他的。”
“是你,親手斷了他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