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把傭人嘴裏的先生,當成高父了?
真是愚蠢得可笑。
且不說這湯本就是我丈夫顧笙銘囑咐的,即便是高父準備的,我也擔得起這份特殊。
高以琛試圖解釋:“沐然,別亂猜,那湯是......”
“是什麼?”
江沐然立刻打斷,眼圈說紅就紅。
“不是高伯父,還能是誰?阿琛,她到底給你們家下了什麼蠱?一個座位,一盅湯,至於讓你們這麼捧著嗎?”
她見高以琛語塞,更加認定自己抓住了我的把柄,轉而對我開火。
“蘇見薇,你別再裝清高了!讀書的時候你就上趕著給阿琛洗校服,哪個正經女生會這麼殷勤?不就是喜歡他,甘願伏低做小。現在看他要結婚了,心理不平衡了是吧?”
我放下湯匙,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終於正眼看向她。
“江小姐,你的眼界,難道隻局限在誰給誰洗過一件衣服上嗎?”
高以琛連忙開口打圓場,語氣裏卻沒有多少真正的責備。
“沐然,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是我不小心弄臟了校服,薇薇好心幫了忙。你別總揪著這些小事不放。”
“小事?”江沐然音量拔高,“她對你心懷不軌這是小事?高以琛,你到底站哪邊?”
“我當然是站你這邊!”
高以琛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語氣帶著無奈的縱容。
“但你這樣,會讓薇薇看笑話的。乖,我們先吃飯,好嗎?”
這頓飯最終在江沐然的嘀嘀咕咕和高以琛的低聲安撫中結束。
我安然享用完我的湯,仿佛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蹩腳話劇。
可我沒想到,這出鬧劇還有續集。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機鈴聲吵醒。
高以琛在電話那頭語氣為難:“薇薇,今天我和沐然要去試婚紗......”
“然後?”
“她說你審美在線,想請你幫忙參謀一下。”
高以琛頓了頓,聲音更低了,帶著難以啟齒的尷尬。
“我知道這很突然,但她昨晚鬧到很晚,說我如果不答應,就是心裏還有你......”
為了平息女友莫名其妙的醋意,他不惜來消耗我們之間僅剩的情分。
“地址。”
我倒要看看,這出戲他們打算怎麼唱下去。
一進婚紗店,江沐然正穿著一件鑲滿水鑽的魚尾裙站在落地鏡前。
她透過鏡子看到我,嘴角立刻勾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
“蘇小姐來啦,這件怎麼樣?阿琛說好看,但我覺得胸口開得太低了,有點不習慣呢。”
我沒接話,走到一旁沙發坐下。
江沐然卻不依不饒,跟了過來,眼神掃過我簡單的衣著。
“蘇小姐平時大概沒什麼機會接觸這種高定吧?”
她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隨即又揚起眉毛。
“要不這樣,等我結婚那天,我勉為其難讓你來做伴娘?也讓你體驗一下,穿高定是什麼感覺。”
我剛要開口,試衣間的門被敲響。
一位店員走進來,忽略江沐然,對我微微躬身。
“蘇小姐,您的專屬試衣間已準備好。先生之前為您訂製的幾件禮服,以及法國空運來的最新秀場款,都已送到,請您過目。”
江沐然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
“蘇見薇,你搞什麼鬼?還雇人陪你演戲?”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秀場款,別是些過季的二手貨!”
她一把推開店員,搶在我前麵衝向了那個最大的VIP試衣間。
緊接著,裏麵傳來她一聲短促的驚叫。
我走過去,隻見模特架上掛著一條流光溢彩的香檳色長裙。
而此刻,裙擺處暈開了一大片深色的汙漬,旁邊翻倒著一瓶開了蓋的指甲油。
江沐然把指甲油往地上一扔,抬著下巴看我。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不過這裙子走線也就一般,上麵貼的是施華洛世奇水鑽吧?不值錢臟了就扔了唄。”
高以琛跟過來,看到這一幕,臉色一白。
但看到江沐然噘起的嘴,立刻軟化下來。
“薇薇,一條裙子而已,沐然她不是故意的,你看......”
他在等我開口說“沒關係”。
我的助理適時現身,將一份單據遞到高以琛麵前。
“高總,這件星辰之語定製款,370萬。”
看著單據,高以琛的手抖了一下,但江沐然立刻抱住他的胳膊搖晃。
“阿琛,她訛人!這破裙子哪裏值那麼多錢!你就是太善良了,總被她欺負!”
高以琛臉上的掙紮隻持續了一瞬,隨即看向了我。
“薇薇,這價格是不是有點太高了?你看能不能算便宜點,或者,從我下次的分紅裏扣?”
到了這個時候,他想的竟然還是如何替他的女友開脫和減少損失。
甚至試圖用未來的利益捆綁來讓我讓步。
“高以琛,你覺得,我蘇見薇缺你這點分紅,還是缺你這點道歉?”
我看向助理:“按規矩辦。該賠多少,一分不能少。從高氏這個月的注資款裏直接劃扣。”
說完,我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江沐然不依不饒的尖叫和高以琛低聲下氣的安撫。
戀愛腦果然沒藥醫。
我以為經過此事,他們至少會消停片刻。
可顯然,我高估了某些人的智商和底線。
第二天,我剛踏進高氏集團準備召開董事會,一道尖銳的女聲便劃破了辦公區的寧靜。
“大家快來看啊!就是這個蘇見薇,天天打著投資的旗號糾纏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