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是!
周語晴埋著頭,用力扣那兩個字。一直一直扣,直到指尖染上猩紅。
那抹猩紅混著水色暈開,淡淡的,分不清是血還是淚。
她一步步走在夜色中,看見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別墅,想到他下午的話,嘴角淺淺勾起,不由加快了腳步。
下一秒,她開門的手一怔。
“聽說雪柔姐今天又帶人把嫂子打了一頓,還潑了狗血?”
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陳雋嶼:“雪柔隻是喜歡我。”
“她一個小姑娘為了跟我在一起天天裝瘋賣傻的,也不容易。”
“就讓她出出氣吧,語晴那邊,我會補償的。”
“嘖,嫂子要是知道,逞哥早就知道雪柔姐沒病,而是演的,不得瘋了?”
陳雋嶼淡漠地吐出口煙,煙霧嫋嫋染上他的清冷的眉眼:“那就不讓她知道。”
扶著門把的手無力垂落。
周語晴突然覺得這個冬夜好冷,好冷,冷地她想哭。
明明昨天,他還繾綣地埋首在她頸間說:“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可才不過一夜,那些美好就像泡沫般散。
手機震動,是陳雋嶼的消息:“乖乖,雪柔情緒不太好,我叫了朋友一起來家裏陪陪她,你現在外麵玩會,等她走了你再回來吧。”
可今天,是我們七周年紀 念 日啊........
臘月的晚上,寒風刺骨。
周語晴顫抖著轉過身,她單薄的身影與身後的燈火通明背道而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完全陌路。
陳雋嶼向她求婚那一晚般璀璨,也是這樣,點亮了京都的整個夜空。
那時候,他跪在她麵前,眼睛比頭頂點燃的星海還亮。
他顫著手舉起戒指:“乖乖,你願意嫁給我嗎?”
周語晴從未見過這樣的陳雋嶼,他一向冷靜、隨性,如今竟破天荒地結巴了起來。
少年的赤忱彎了她的眉眼,她將手遞了過去,輕聲回應:“我願意。”
周語晴仰頭看著那片璀璨,這就是他說的七周年驚喜。
可如今,陪在他身邊看這漫天‘星光’的人卻不是她。
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咚,咚,咚’,京都高塔上三聲鐘響,十二點過了。
1月21號過了,今天是12月22了。
周語晴極淡地勾了勾嘴角,挺好的。
他們七周年紀 念 日過去了。
他們的二十七年,也過去了。
她打開手機,發了一條消息:「那個實驗,把我的名字也添上去吧。」
那邊回地很快:「這可是國家保密研究,要消除身份信息的,除非研究成功,不然可能這輩子都銷聲匿跡了,你之前不是放不下你老公嗎?」
可如今,是他先不要她了。
良久的沉默讓那邊也有所猜測,不再追問:「不管怎樣,周博士,歡迎加入。」
「七天後,我們會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