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人家的都是作精婆婆,我家有個作精公公,吃飯要他兒子親手喂,洗澡和他兒子一起泡。
老公對我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都是兒子兒媳應該的。」
「今晚我在公司加班,你幫爸洗一下澡吧。」
去你奶奶的,老子不過了。
我和張鑫結婚五年了,張鑫家庭條件不錯,他父母在我們結婚時全款給我們買了套新房。
張鑫媽媽去年去世了,正好女兒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我和張鑫工作很忙,張鑫說把他爸接過來一起住,正好還可以接送女兒,我便答應了。
起初一切都很正常,公公每天接送女兒上班,省了我和張鑫很大的事兒。
直到一個月後的一天,我發現了不對勁。
女兒又一次在飯桌上摔了勺子。
她最近總把蝦仁扔到地上,我以為又是挑食。
直到那天我提早下班,看見公公捏著孫女的手,硬把蝦仁往張鑫嘴裏塞。「爸爸辛苦,寶寶喂爸爸吃。」
三歲的孩子嚇得直抽氣,蝦仁掉在張鑫的領帶上。
公公抬手打了悠悠手背:「跟你媽一樣沒眼色!」
我衝過去抱走女兒時,張鑫正在擦領帶上的油漬,神情有些尷尬。
「爸不是故意的。」
他壓著嗓子解釋,「老人帶孩子都這樣。」
我將女兒抱走,坐在他們對麵,安撫女兒的情緒。
過了很久女兒才安靜下來,在我懷裏安靜吃飯,隻是再也不吃以前最愛的蝦仁。
見我一句話不說,張鑫知道我是真的生氣了,睡覺前他從身後抱住我。
語氣溫柔:「老婆,別生氣了,爸也不是故意的,他都這麼大年紀了,況且他每天幫我們接送女兒也很辛苦,以後吃飯我都把爸和女兒分開。」
我知道這件事隻能這樣了,想到他爸也幫了我們很大的忙,我心裏雖然不舒服,到也隻能按照老公說的辦。
但沒想到這隻是公公作妖的開始。
公公在飯桌上確實離我女兒離得遠遠的,但身體恨不得整個貼在張鑫身上,
他把女兒的水煮蛋剝了殼,整個塞進張鑫嘴裏:「多吃點,別讓狐狸精抽幹了精氣。」
張鑫每天隻能匆匆扒完自己的飯,拿起勺子開始給他爹喂飯。
公公嘴裏還不停念叨這,
「哎呦,還是生兒子好啊,你媽死了,還能繼續照顧老頭子我,也不用擔心方不方便的。」
說話間還一直朝著張鑫擠眉弄眼。
哼,死老頭子還想催我生個兒子,做夢去吧。
我狠狠扒了一口飯,火急火燎去上班,生怕再看一眼飯就得吐出來。
這就算了,每到晚上公公的咳嗽聲,一聲比一聲震天響。
我翻起身一個枕頭扔在張鑫臉上,把他砸醒。
「宋丘你有病吧,大半夜打我幹嘛?」
我指著客房的位置,公公的咳嗽聲正好傳來。
「你爹咳這麼大聲你聽不見?悠悠老師現在每天給我打電話說孩子一到幼兒園就開始睡覺,讓我們不要讓孩子熬夜。」
「你聽聽,你爹這咳嗽聲,誰睡得著?」
張鑫一聽,激的從床上坐起來,
「宋丘你至於嗎?老人家咳嗽也礙著你了,你是不是就是看不慣我爸?」
說完也沒等我說話,張鑫套上拖鞋去給他爸送溫水,沒再回我們房間。
這水這人應該是公公的止咳藥,張鑫一進客房,咳嗽聲驟然停止。
我忍下怒火,將被子捂過頭頂,得個清靜,我也懶得管。
直到那天我半夜起來上廁所,張鑫不在,聽到外麵有說話聲,察覺到不對勁。
我悄悄打開主臥門,順著走廊燈光找過去,看見衛生間門縫裏漏出兩道人影。
張鑫穿著藍條紋睡衣蹲在浴缸邊,公公泡在水裏,一隻手搭在他兒子後頸上。
水麵浮著幾片幹柚子皮,蒸出酸澀的黴味。
「爸說浴鹽傷皮膚,我媽以前都用柚子皮給他搓。」張鑫後來鑽進被窩,頭發還滴著水。
見我還醒著開口解釋,「以後都由我用柚子皮給他搓背。」
他後頸上有三道抓痕,結了暗紅的痂。我掀開他睡衣領口,更多抓痕像蜈蚣爬滿脊梁。
「爸指甲該剪了。」
他背過身關掉台燈。
「睡吧。」
一股怒火攻心,為了這個家,我忍著脾氣和張鑫開口,
「爸現在連澡都要你幫他洗,吃飯也要你喂在嘴邊,要不咱們給爸找一家好的養老院,那裏有專人伺候他。」
「不行!」一聽我提養老院,張鑫立馬出口反對。
「為什麼不行?每天上完班還要伺候爸,你不覺得累嗎?」
張鑫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他確實很累,這兩天沒少在工作時打瞌睡,今天下午剛被主管罵了一通。
「但是悠悠......」
見他動搖,我趁熱打鐵,
「悠悠隻剩最後半個學期了,正好最近我工作不忙,我來接送悠悠。」
我握著張鑫的手臂,微微搖晃。
「老公,我這也是為爸好啊,養老院有那麼多老人,正好還能給爸做個伴兒,你說對不對?況且我們都多久沒過二人世界了。」
我朝張鑫眨了眨眼,張鑫心領神會。
「老公,老公~」
張鑫臉上最後一絲不忍消失。
是啊,原本想讓爸來替他分擔,最後卻天天伺候他。即使是這麼老實孝順的張鑫也覺得有點煩躁。
「好,我們先找好養老院,再和爸提。」
「好!」得到張鑫的同意,我才放下心來。
終於能回到一家三口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