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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父母早逝,我因此格外渴望親情,一直把小時候給過我饅頭的大姑媽當親媽孝敬。

今年清明節回家祭祖,帶著禮物去看望了大姑媽,結果她又舊事重提。

可她大概是年紀大了,包容心太強,給我介紹的對象沒有一個零件完整的,好不容易有一個零件完整的,他前妻卻零件不完整。

上輩子我顧忌長輩顏麵答應去看看,結果對方一路將我帶到了墳頭。

相親竟是配陰婚。

我誓死不從,卻還是被那家人強行活埋。

死後的我,因為被配了陰婚,束縛於男鬼倍受淩辱,永世不得投胎。

好在碰到陰間做人口統計,陽壽未盡的我被放歸人間。

重生後的我本以為一切隻是意外,卻意外發現都是早有預謀。

我重生在剛去大姑媽家的這一天。

一切好像還是那麼尋常,但是在那種靈魂一般的陣痛仿佛還在眼前。

上輩子,我大包小包的來到大姑媽家,滿心歡喜的剛進門,大姑媽就又提起來給我介紹對象的事情。

而這輩子剛重生的我被情緒影響在門口怔愣了片刻,沒想到竟然聽到一向待我和善的大表姐猶豫著向大姑媽確認:“媽,咱們這樣做能行嗎?萬一配陰婚沒成功,她跑回來怎麼辦?”

大姑媽重重的把水杯磕在桌子上,咬著牙說:“好幾個壯勞力呢,不可能按不住她一個弱女子,大不了到時候再下點藥。要不是林家這兩個老不死太會算計,咱們哪兒用得著這麼麻煩。死的時候財產全都給念一算的明明白白,連婚書都給準備好了,念一也是個白眼狼,我旁敲側擊的問了她那麼多次婚書的事情,她竟然一直都裝不知道,財產也沒想過拿出來孝敬我這個大姑媽。”

“那她無緣無顧丟了,不會有人來找我們麻煩吧?”大表姐擔心的又問道。

“不會,你放心好了,媽都安排好了,到時候咱家不但能拿到她的財產,還能把你風風光光的許配出去,雖然沒有婚書,但是過了20年了,肯定會有人登門找的,聽說那家人20年便是富戶了。”

直到這時候我才明白原來大姑媽一直給我介紹爛男人不是包容心太強,連我被配陰婚也是她們精挑細選的結果。

隔著門我都能想象到那兩個人惡心的嘴臉。

他們一直圖謀我名下的財產,我當做至親的家人恨不得喝我的血肉。

至於那個婚書,我確實是不知情,等回去了必須要再好好找一找。

我看著麵前的大包小包,全是都給大姑媽一家帶的禮品,大姑媽提過很多次的名牌包包,大表姐千叮嚀萬囑咐的高檔化妝品。

這些都是我特意幫忙買回來的,雖然說是幫忙,但是其實他們從來沒有給過我錢,但因為我從小父母早逝,隻有大姑媽這一個親人,因此倍加珍惜這份感情,從前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如今想來已經淚流滿麵,那些在陰間遭受的非人虐待,卻都是我最信賴的家人施加給我的。

思及此我轉身提著東西下了樓。

剛提著東西來到車旁,電話就響了,大姑媽溫柔的聲音從那邊響起:“念一啊,咋還沒到家啊,姑媽給你做了你最愛的排骨湯。”

大姑姐也在那邊笑著搭腔:“妹妹,你都不知道我媽一大早上就給你燉上了,我想嘗嘗都不行呢。”

盡管是親耳聽到,我還是無法把這個言語溫柔的大姑媽和表姐代入到害死我的殺人凶手,我按耐住心中的不適:“剛到樓下,我馬上就上去。”

我提起車裏前幾天買的一兜蘋果剛走幾步,就看到大姑媽和表姐兩個,兩個人熱情的來迎接我,大姑媽幫我拿過東西,兩個人一邊一個熱情的幫我挽住手臂。

我以為他們眼裏會看到失望,卻沒想到還是和以往無數次一樣熱情:“姑媽都和你說過多少次,回來不用帶東西,你這孩子總是這麼懂禮數,先趕緊回家。”

進門表姐從鞋櫃裏掏出一雙新買的鞋:“一一,快試試,我媽今年特意給你買的新的。”

是我喜歡的顏色,穿起來也很舒適,這種細節她們真的做得很好。

剛坐下,大姑媽就像往年一下關心我的家庭和事業,說到我在外打拚無人照顧時,淚如雨下:“你從小就命苦,早早的沒了爸媽,我當姑姑的總有照顧不周的地方,現在自己一個小姑娘在外麵,我總想著給你找個好人家。”

以往我會覺得這種行為貼心無比,現在隻覺得都是別有用心。

不一會兒,大姑媽像上輩子一樣提出要幫我介紹對象,並且再三保證這家人條件真的很好,有車有房沒貸款,一年一套房不是問題,彩禮幾十萬幾百萬都是小意思。

上輩子我一聽這麼好的條件就覺得還是應該讓表姐去相看,沒發現大姑媽僵硬的表情,隻聽她說我平時總是一個人,有個歸宿她才能放心,滿心滿眼都是感動。

這輩子看清一切的我隻覺得諷刺無比,錢是挺多都是冥幣,房子車子年年換新不假,但是是用紙紮的,固定房產也不錯,不過那是墳頭。

大姑媽這張嘴可真是比起媒婆也不遑多讓。

我默默地聽著大姑媽洋洋灑灑的說完,盯著慈眉善目的大姑媽問:“姑媽,人家條件那麼好真的會看上我嗎?”

大姑媽說謊不打草稿:“一一,你這麼好,誰看了都會喜歡的。”

我抓住大姑媽的手:“姑媽,既然這麼好就讓表姐嫁過去吧,我還小還能再看看,表姐都這麼大了。”

這句話簡直是直戳大姑媽心窩,她想要拿到我的那張婚書攀高枝,因此表姐30了還沒找對象,兩個人背地裏其實急得不得了。

果不其然,大姑媽急了:“說什麼呢?人家要的是你,你表姐咋能去?”

我故作不解:“啊?不是還沒見過,怎麼就非要我了?”

大姑媽自知說錯了話,趕緊找補道:“是給人家看了照片,你就放心吧,姑媽怎麼會騙你。”

我看著大姑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姑媽,你確定,這是一個正常人?”

這個人字我說的極重。

我盯著大姑媽的眼睛,看得他心虛的轉過頭去,不敢看我。

“條件真的挺好的,和你是天作之合。”大姑媽越說越大聲,最後自己也是真的覺得信了。

我能理解她,隻要是人做了虧心事就會害怕。

“真這麼好,我爸媽泉下有知隻會上來謝謝大姑媽。”

聽我這麼說,大姑媽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明天就是清明節,她這個年紀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

“你放心吧,真的是頂好的人家。”大姑媽虛張聲勢的朝著空氣保證。

看到這裏我才真正死心,盡管自己不想相信事實也擺在眼前,大姑媽是真的要害死自己。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爸媽臨終給了大姑媽30萬拜托她照顧我,但是其實那時候我就懂事了,每個月又有信托基金固定打錢,平時都是住校,大姑媽根本就不用在我身上費什麼錢和心思。

僅僅是童年時的一飯之恩,我便牢記於心,沒想到最終卻害死了自己。

上輩子我來到說好的飯店相親,見到的男孩子是對方找來的演員,吃過飯就將我騙到無人的小巷子,我怕一時不察,被人從後麵用手帕捂住口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幾個人正在挖坑。

我被捆得結結實實,嘴裏還塞著毛巾,隻能晃動著身子死命掙紮。

那幾個人看我醒了,便都圍過來。

一個看起來60多歲的男的上來摸了我一把,我嚇得大驚失色。

男的嘴裏全都是汙言穢語,還想要解褲子。

這時候一個年紀相當的婦女過來擰了他一把:“李老根,你幹什麼呢?這可是你兒媳婦!”

兒媳婦?看著旁邊的墓碑,瞳孔地震。

人的求生意識激發了極限,我奮力把嘴裏的布吐出來:“叔叔阿姨,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你們快放我回去。”

眼瞅著我能說話了,60歲婦女李翠蓮看我大吵大鬧上來就給我一耳光:“吵什麼吵,要不是我兒子死了,你以為你有資格當我兒媳婦嗎?”

對麵的人沒有一絲動容,看我像看一坨爛肉。

我渾身戰栗,卻還是強撐著一口氣虛張聲勢:“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是犯罪!”+

他們當然不會為此放過我,反倒看了看我啐了口唾沫。

李翠蓮尖酸刻薄的聲音簡直像是刀子一樣紮到我的心裏:“這女娃娃太能鬧騰了,萬一下去咱家老大治不了她咋辦。”

“好辦,先把腿打折了。”李老根搓著手,用渾濁的眼睛看著我。

“打折一條腿就行,免得下去沒辦法照顧咱兒子。”

我的心如墜冰窟,指尖扣著地麵試圖掙開繩子。

然而一切都是枉然,混在這泥土的布被死死的塞入我的喉嚨,有雙手強迫我伸直了雙腿,有人拎過來挖土的鐵鍬砸在我的腿上。

一下、兩下。

我痛的冷汗和眼淚混合著落下來,絕望地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

爸爸媽媽,救救我,一一好疼。

我躺在淩晨兩點潮濕的地麵,連蜷縮的力氣也沒有。

不知道過了多有,感覺有人將我抬起,放到了一個坑裏。

我還是不想放過求生的希望,用盡全力祈求的看向每一個人。

但是這些親手害死我的人當然不會動容,甚至還有人提議把我的眼睛挖了,還好李翠蓮怕我瞎了不好伺候她兒子,不然我還不知道還能經受什麼折磨。

我像是被隨手丟棄的廢物,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黃土一步又一步的埋過我的頭頂。

僅有的空氣消失殆盡,肺像爆炸一樣難受,以為死亡是解脫,卻沒想過這才是開始。

人死亡後真的會下地獄。

我被一個東拚西湊的男人帶回家,第一晚就經受了暴力和侵犯。

因為是非常規手段下來,導致我在地府是黑戶,不但無人燒紙,還要日日打黑工,夜夜被淩辱,束縛於男鬼連自盡都做不到。

若不是地府人口普查,我還不知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還要過多久才算有盡頭。

現在想到那樣的日子我仍覺得渾身戰栗,滔天的怒意從心頭漫上來。

而這樣的生活竟然是我最重要的親人親手給我的。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吃過午飯,大姑媽又提起讓我去相親的事情,連時間都給我安排好了,晚上五點xx餐廳,正是上輩子我被騙去的那個餐廳。

我看著眼前的大姑媽還是會有一種割裂的感覺,一邊是地獄裏慘無人寰的生活,死前非人的折磨,一邊是慈眉善目,關懷備至的大姑媽。

我的手微微顫抖,甚至拿不住杯子,杯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在我的手上劃出一道傷口。

大姑媽看著我流血不止的手,趕緊幫我包紮,眼神流露出來的擔心,恨不得替我受過。

我被疼痛壓得喘不過氣了,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手背上,大姑媽拍著我的背輕哄,我的心裏卻前所未有的清明,流掉的眼淚是我當局者迷的懦弱。

我答應了大姑媽的相親。

下午回到家後就開始在家裏翻找起來。

大姑媽那麼在意這一個婚書,想必是真有這個東西。

這麼多年大姑媽有那麼多機會,卻還沒有找到。

那麼這個東西一定在一個大姑媽想不到的地方。

思及此,我想到一個東西。

果不其然,我找到爸爸小時候幫我做的陶瓷娃娃,狠了狠心摔碎,裏麵果不其然有一封信。

簡單看了一遍,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爸爸在年輕時候確實救過一個富商,正是如今的XX集團老總,當年爸爸身患重病,自知回天乏術,但是我還年幼,又想起當時約定的婚事。

爸爸怕他走後,我孤孤單單的,兩家門第懸殊,若是嫁了過去沒有父母撐腰,難免受委屈,便厚著臉登門取消婚事。

果不其然,對方雖然覺得對我家有愧,但是看到我家主動退親也是答應了。

再者新時代孩子的婚事還是應該由孩子自己做主。

為了表示補償,對方給了爸爸一大筆錢。

爸爸拿著這一大筆錢,給了大姑媽二十萬希望以後能夠照顧我,又買了一支基金保證我的正常生活,還存了100萬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由律師協助我取出。

書信很多,愛意很長。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把大姑媽那麼虛偽的愛意當做唯一的親情,哪怕爸爸不在了,他依然生活在我生活的每一個瞬間。

我握著信紙充滿了勇氣和力量。

我找出一張紙,盡量模仿爸爸的筆記,寫下一封婚書,男方的位置上寫下李承樂,女方掙紮了許久還是不敢寫下自己的名字。

上輩子正是因為他們沒有三媒六聘,三書六禮,才僥幸被被發現後因為無證放回。

想了想自己還是把新郎新娘的位置空著了,這樣還能給大姑媽更好的發揮空間,而且自己也不容易留下馬腳。

看著寫好的婚書,我真的不得不感慨一句,李老根一輩子沒文化,給自己兒子起了個李承樂的名字當真是雅,誰能想到竟意外和全國首富的兒子同名,這可真是巧合了,身份連編都不用編了。

一切準備就緒,我找到大姑媽電話,深吸了口氣撥通。

在等待接通的時間裏,我的心臟狂跳,手指逐漸顫抖,說不上來是興奮還是害怕,平時第一次做這種事,我的大腦很亂,說出來的話卻很清晰。

我聽到自己清楚無比還帶著欣喜的和大姑媽分享:“姑媽,我真的在家裏找到一封婚書,我爸還留了一封信,說是小時候給我訂的婚事,但又怕找到了我不喜歡所以上麵就沒把我的名字寫上去,我剛剛試圖打電話聯係,過了二十年電話竟然打通了。”

“什麼?你找到了?你沒和別人說什麼吧?”大姑媽大驚失色的質問我。

我聽著對麵的話逐漸鎮定下來,那種自己在陷害別人的背德感消失了,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畢竟隻是寫寫幾個字可不犯法。

我依賴的說:“姑媽,我沒啥,他們說今天下午要來看我商量婚書的事情,我想到下午您不是給我約了xx餐廳嘛,我也定了那裏,合適的話下午那個相親就不用見了。”

“你咋能約那裏呢?”大姑媽朝著電話中怒吼。

“你怎麼了,姑媽?”我語氣無辜的問道。

大姑媽冷靜下來,也發現自己情緒過激了,連忙說:“沒事沒事,我就是擔心你,你這孩子,咋能約在那個地方呢?萬一人家覺得你腳踩兩隻船對女孩子的名聲多不好。”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

“念一啊,你那個婚書長啥樣啊?我都沒見過呢?”大姑媽開始打聽婚書的情況。

我故作無知的說:“上麵寫的男方李承樂,這個名字好耳熟啊?好像在哪兒聽過。”

如果大姑媽打聽過配陰婚的這家叫什麼,大概還會提高警惕,可惜在她眼裏我隻是一個將死之人,又有什麼價值需要她留心。

大姑媽聽完這個名字眼神裏閃出亮光:“李承樂!這不是首富家的兒子嗎?天啊!這潑天的富貴。”

大姑媽欣喜若狂,將首富家的資料如數家珍地念出來。

看來她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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