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默突然出聲:「知意,晚上收工後來我房間。」
整個片場突然寂靜了下來。
大家都偷偷摸摸地把視線聚焦在我和裴默之間。
所有人都知道裴默的脾氣說一不二。
可這句話,在外人看來,會給沒有公開過關係的我們之間添上一層八卦的色彩。
裴默就插著兜站在那裏,下頜微抬,似乎在等待著我的回應。
他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我猜,這是他給我的台階。
他也確信我會接下這個台階,然後一切回歸正軌。
我目光平靜地迎向他,擲地有聲:「裴導,有什麼事現在就可以說。」
我頓了頓,視線掃過周圍的聽眾:「劇組圍讀以外的事情,不太適合我和您孤男寡女的相處。」
有人竊竊私語。
裴默明顯怔了一瞬,隨即露出譏諷的表情:「就你這樣的?要潛規則也潛不到你身上。」
他披上外套徑直離開片場。
李導湊過來低聲問:「怎麼?和裴默鬧矛盾了?」
我和裴默的關係雖然外人不知道,但在李導這裏算不得什麼秘密。
我點頭輕聲應道:「嗯,分手了。」
李導搖搖頭,拍拍我的肩膀:「分了也好,你們不合適。」
徐欣欣畢竟是資方塞進來的人。
照片事件發酵了好幾天,劇組也沒有公開回應。
李導不知去談判了些什麼條件。
總之最後並沒有找人替換掉徐欣欣,但是刪減了部分徐欣欣的戲份。
劇組給她排的戲忽然少了好幾場。
徐欣欣不是沒來找李導鬧過。
李導就把一遝資料甩到她麵前:「刪戲或者你讓你背後那位給我加投,之前拍過的部分全部重新拍,你自己選。」
劇組重拍是一件很耗費資金的事。
因為服裝和場地都是提前協調好的。
徐欣欣之前的戲份有不少都是在我們已經離開的場地拍攝。
那片場地後麵幾個月都有別的劇組的排期。
麵對李導強硬的態度,徐欣欣歇火了。
與此同時,裴默開始在片場對我進行針對。
我們的每一次合作拍攝,他對我的態度都明顯帶著刻意打壓的意味。
他似乎急於向我證明。
離開他的指導,我什麼都不是。
而我,隻是將所有外界的紛擾隔絕。
我將全部心神都浸入到角色之中,反複研讀劇本,揣摩人物每一個細微的心理轉折。
甚至在休息時間,我也常常對著鏡子練習眼神和微表情。
李導偶爾會私下給我一些點撥。
大導的指導精準而富有啟發性。
與裴默那種帶著人身攻擊的話語截然不同。
我感覺自己對表演的理解,似乎在突破某種無形的桎梏。
我即將要拍攝整部電影中飾演的角色情感最為複雜的一場戲。
這時的她曆經磨難,麵對曾經背叛她又回來的戀人。
我需要在一個長達三分鐘的長鏡頭裏,演繹出愛恨交織、悲慟與釋然相互撕扯的情緒。
這是一場極大的挑戰。
開拍前我就將自己完全放空,沉入角色的靈魂。
場記打板落下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