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可徐欣欣趕到時，他隻是皺了皺眉，說了句：「下次注意，趕緊去準備。」

而這些，若是發生在我身上，迎接我的必定是一頓斥責。

裴默雖然被稱為鬼才導演，但他的戲很難找到合適的演員。

其中的很大部分都和他的嘴有關係。

他脾氣古怪。

在他的劇組裏被罵哭的演員沒有成百也有幾十個。

為此我總是推掉別的邀約去裴默的劇組救場。

哪怕如此，一旦有哪場戲沒達到他想要的效果，他就會當著所有人的麵拿著喇叭。

「你哭的是什麼？哭喪嗎？我要的是破碎感，是美！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鼻涕眼淚糊一臉，醜死了！鏡頭是要懟到你臉上的！重來！」

他重來不會指出到底是哪裏不好，隻是一個勁地咆哮。

那時候，我告訴自己。

他是導演，他對作品要求高，這是對的。

他對我嚴格，是因為我是他的女朋友，他期望我更好，我不能給他丟人。

所以我一直努力去做所有的事。

可他最後還是總要對我冷哼一聲：「知意，你真是什麼也做不好。」

我看了看時間，李導似乎已經回到酒店了。

徐欣欣發出去的照片是一個隱患，身為女主角，我不能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下定決心，我去了李導的房間。

打開門時，李導總是樂嗬嗬的臉此刻也並不好看。

他抬頭看到我，語氣急促：「小意啊，你來得正好！快看看，這、這真是！」

他把手機屏幕懟到我麵前。

熱搜榜上。

【#《暗湧》造型疑泄露#】的詞條赫然在列，後麵還跟著一個暗紅色的【沸】字。

點進去，正是徐欣欣發的那組自拍。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李導，我就是為這事來的。」我走進房間，關上門。

李導重重地歎了口氣，把手機扔在沙發上，焦躁地來回踱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幫年輕人，一個個都不省心！保密協議簽的時候都當是廢紙嗎？」

說著，李導又頓住，狠狠抹了把臉：「這徐欣欣還是......頭疼啊！」

李導的為難我理解。

徐欣欣是資方塞進來的人，不能動。

忽然，敲門聲再次響起，沒等李導回應，門就被推開。

是裴默。

他看到我站在房間裏，眼神先是一愣，隨即帶著譏誚的神色便浮了上來。

「喲，動作夠快的。」他視線掃過我，話裏的嘲諷毫不掩飾。

「就這麼迫不及待來告狀了？」

李導皺眉打斷他：「裴默！你來我這裏就是說這些的？」

李導畢竟還是圈內長輩。

裴默狠狠瞪了我一眼，到底咽下了聲。

和李導告別後，裴默追上我：「知意，我昨天跟你說得不夠清楚嗎？一點小事，你非要揪著不放，鬧到李導這裏，讓整個劇組跟著你丟人現眼？你就這麼容不下徐欣欣？非得把她趕出劇組你才甘心？」

哈？

他幾句話，就將我所有對作品的擔憂，都扭曲成了女人之間的嫉妒和排擠。

我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裴默，在你看來，違反保密協議，導致劇組造型上熱搜，引發不必要的猜測和關注，影響影片後續宣傳節奏，這些都隻是一點小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