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說得對，慌亂沒用，必須冷靜下來。

“我們聯手。”我立刻做出決定，看著他的眼睛，語氣不容置疑。

可我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桑俞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發出一聲尖叫。

“不行！”她死死地盯著我和陳最還牽在一起的手，雙目赤紅，近乎崩潰地嘶喊道：“我要跟你換！你把這個男人讓給我！”

桑俞的聲音尖利得像要劃破我的耳膜。

我下意識地鬆了手，從小到大，我已經習慣了對她退讓。

可就在我指尖抽離的瞬間，陳最卻反手握得更緊，他的掌心滾燙，將我牢牢地焊在他身邊。

“不換。”他甚至沒看桑俞，隻盯著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現在是三十秒匹配時間之後，規則還不清楚，貿然換人，我們三個都可能當場爆炸。”

他的理由冷靜有條理，讓我猛地清醒過來。

這不是平日裏的小打小鬧，這是會死人的遊戲。

桑俞的臉色瞬間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最終她怨毒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她一言不發，扭頭就衝向了她之前看上的那個男人，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

我心頭一刺，泛起一絲愧疚，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為什麼......選我？”我壓低聲音，幾乎是在用氣聲問身邊的陳最。

陳最瞥了我一眼，語氣中帶著溫和，“你看起來比她聰明。”

我一時語塞。

就在這時，一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從台上響起。

眾人驚恐地望去，隻見那具被壯漢砸得麵目全非的主持人屍體，正以一種違反人體工學的姿勢，一節一節地，從地上重新站了起來！

他扭曲的臉上，一隻眼球搖搖欲墜，另一隻則死死地瞪著我們。

那毫無感情的電子音再次響起：

“恭喜各位幸存者，成功組隊。現在，開啟第一輪破冰遊戲，心有靈犀。”

“遊戲規則很簡單，考驗你們的默契。現在，請所有搭檔相鄰而坐。”

會場中央不知何時出現了幾十對並排的椅子。幸存的人們像被無形的線牽引的木偶，麻木地尋找自己的位置。

我和陳最坐下，桑俞和她的新搭檔高龍馬就在我們不遠處。

“抓緊時間，交換信息。”陳最的呼吸拂過我的耳畔，又急又快，“姓名、年齡、職業、血型、愛好、甚至你最討厭的顏色！說的越多越好！”

我們像在進行一場生死時速的問答，用最短的時間瘋狂向對方腦子裏灌輸關於自己的一切。

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啜泣和緊張的喘息，每個人都在做著同樣的事。

“時間到。”

主持人的電子音冰冷地打斷了一切。

聚光燈“啪”的一聲，打在了最前排的一對男女身上。男人西裝革履，女人妝容精致，此刻兩人都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問題一：請問你們對彼此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男人搶先回答：“漂亮，非常有氣質。”

女人似乎鬆了口氣，也連忙說：“很帥，很紳士。”

看似完美的答案，主持人卻沉默了。

下一秒，電子音毫無波瀾地宣判：“回答不一致。判定為，靈魂契合度低。”

什麼？

所有人腦中都冒出巨大的問號。

不等任何人反應過來。

“砰！砰！”

兩聲巨響，那對男女的頭顱，像是被無形的重錘砸中的西瓜，在我眼前轟然炸開！

紅的腦漿混著白的碎骨，濺了前排人一身。

尖叫聲遲滯了半秒，隨即像海嘯般席卷了整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