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憑你?」
陸景淮嗤笑一聲,像是在聽一個天大的笑話。
「蘇念,你是不是忘了,你家公司現在一半的訂單都靠著陸氏。」
「我隻要一句話,你們蘇家立刻就會破產。」
「你拿什麼跟我鬥?」
他眼裏的輕蔑,像針一樣紮人。
是啊,我拿什麼跟他鬥?
這些年,我們家依附著陸家,早就沒了獨立的筋骨。
我爸媽的懦弱,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疲憊。
「陸景淮,你真的以為,我救你,是為了你們家的錢嗎?」
他愣住了,似乎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被火熏得發黑的護身符。
「十歲那年,我衝進火場,不是為了救你。」
「我是為了拿回這個。」
「這是我媽去廟裏給我求的,她說能保我平安。」
「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昏迷了,手裏卻死死攥著它。」
「我以為,你是為了我才進去的,我以為......」
我沒有再說下去。
我以為他是為了保護我的護身符才被困在火場,我以為他是愛我的。
所以,我才會不顧一切地救他,才會心甘情願地為他背上那道疤十年。
陸景淮死死地盯著我手裏的護身符,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他的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所以......你......」
「所以,」我替他說完了那句話,「我從來不欠你什麼。」
「相反,是你,欠了我一條命。」
「那道疤,不是我的功勳章,是你欠我的人命債。」
「陸景淮,這筆債,你該還了。」
說完,我把那個護身符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就像扔掉我那十年可笑的青春和愛情。
我轉身離開,沒再看他一眼。
身後,傳來他歇斯底裏的怒吼。
「蘇念!你給我站住!」
我沒有停。
回到宿舍,我開始收拾東西。
這個地方,我不會再待下去了。
剛把行李箱合上,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接起,電話那頭是一個溫潤又熟悉的男聲。
「念念,是我,陳醫生。」
「學長?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方便嗎?來一趟我的辦公室,關於你的疤,我有一些新的發現。」
我心裏咯噔一下。
新的發現?
我的疤不是已經祛除了嗎?
我不敢耽擱,立刻打車去了醫院。
陳醫生的辦公室裏,他把一份檢測報告推到我麵前。
「這是從你切除的疤痕組織裏提取的樣本分析報告。」
我拿起報告,上麵的專業術語我看不懂。
「學長,這說明什麼?」
陳醫生推了推眼鏡,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簡單來說,你的疤痕組織裏,檢測出了一種特殊的化學促進劑殘留。」
「這種促進劑,會讓燒傷的創麵無法自然愈合,並且會形成異常增生的、難以消除的永久性疤痕。」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你的意思是......我的疤之所以這麼猙獰,是人為的?」
「是。」陳醫生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
「蘇念,當年那場火災之後,有人在你背後的傷口上,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