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搬進江景大平層後,我的日子過得相當滋潤。
每天算好時間,等沈澈出門“尋找藝術靈感”後,我就溜回別墅給秦晚做康複訓練。
其餘時間,就是躺在頂層陽台的躺椅上,喝著冰美式,俯瞰腳下的城市天際線。
這種生活,再來十年我也不膩。
反倒是李叔,每次見到我都跟見了救星似的,拉著我瘋狂吐槽。
“蘇老師,您是不知道啊。”
“那位沈先生,非說小說裏男主角都會為女主角親手做羹湯,結果把廚房給點了。”
“昨天又說要給大小姐一個驚喜,在花園裏挖了個大坑,說要複刻什麼‘螢火蟲之森’的浪漫場景,結果大小姐晚上回來差點掉進去崴了腳。”
李叔一臉生無可戀。
“還有,他昨天逼我,讓我背出他的二十個優點,我沒背出來,他罰我抄一百遍‘沈澈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我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李叔。”
“為了秦總的腰,也為了我的年薪,您再忍忍。”
我又問:“秦總為什麼這麼容忍他?就因為是竹馬,他們感情很好?”
李叔歎了口氣,壓低聲音。
“蘇老師,您是外人,我本不該多嘴。”
“當年,沈先生的父母,是為了救大小姐的父母,才在一場意外中......雙雙過世的。”
“大小姐心裏一直覺得,是秦家欠了沈家的。”
原來如此。
這就合理了。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怪不得秦晚看沈澈的眼神,總是混雜著忍耐、愧疚和頭痛。
對秦晚來說那不是愛情,而是枷鎖,但沈澈好像不這麼認為。
好日子沒過幾天,麻煩就主動找上了門。
那天我剛給秦晚做完一組核心穩定訓練,沈澈就帶著一股“捉奸在床”的氣勢衝了進來。
他死死地盯著我搭在秦晚腰側、輔助她發力的手,眼睛都紅了。
“放開你的臟手!”
他衝過來就要推我。
我側身一閃,讓他撲了個空。
“沈澈!”秦晚終於忍無可忍,聲音陡然拔高。
“蘇老師是在給我治療!你再搗亂,就給我滾出去!”
沈澈被吼得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受傷又了然的表情。
“我懂了。”
他指著我,痛心疾首,“你被他下了蠱!小說裏那些心術不正的男小三,最擅長用這種似是而非的親密接觸,來迷惑不諳世事的女主角!”
他轉向秦晚,表情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晚晚,你放心,我不會讓你被這種人蒙蔽的。我會讓他原形畢露的!”
說完,他便氣衝衝地走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第二天,沈澈就在秦晚的訓練室裏,搞起了他的小動作。
他沒有用什麼灑油、換藥的低級手段。
而是趁我們不注意,將秦晚專用的那張康複床上,一個用於調節角度的液壓杆的壓力值,悄悄調到了最低。
這種床是我從德國定製的,精密且昂貴。
壓力值調到最低,意味著隻要稍微受力,床板就會瞬間塌陷。
他大概是想讓秦晚在治療時突然摔下來,以此來“證明”我的不專業。
可惜,我每次使用器械前,都會進行嚴格的安全檢查。
我走到床邊,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被動過的閥門。
我什麼也沒說,隻是當著沈澈的麵,拿出工具,慢條斯理地將壓力值重新校準到安全範圍。
沈澈的臉,瞬間就黑了。
一計不成,他又生一計。
他居然不知道從哪裏,買通了給別墅送菜的供應商,讓他們在給秦晚特供的有機蔬菜裏,混入了幾株會導致過敏的植物。
秦晚有嚴重的過敏史,忌口非常嚴格。
幸好,李叔在準備食材時,發現了那幾片混在生菜裏、長得不太一樣的葉子,及時攔了下來。
事情發生後,秦晚的臉色,第一次變得那麼冰冷。
她把沈澈叫到書房,關上門談了很久。
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隻知道沈澈出來的時候,眼睛是腫的,但臉上卻帶著一種興奮的笑容。
他對我說:“我們的感情,已經進入了虐心誤會階段。接下來,就是我忍辱負重,最終讓你這個小人自食其果,然後我們破鏡重圓的劇情了!”
我覺得他不是瘋了。
他是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