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頓時癱倒在地。
溫熱血液迅速浸濕衣領,身體不受控製地抽搐。
模糊視線中,我爸握著我認親那天送的陶瓷擺件,僵在原地。
鮮血染紅擺件,仿佛無聲嘲諷。
我媽尖叫一聲,奪過那個染血的擺件摔在地上。
"你瘋了嗎!把衣服弄臟柔兒怎麼換!萬一把人打死了你要償命的!"
她顫抖著探我鼻息,發現還有微弱呼吸時明顯鬆了口氣。
我爸抹了把臉上的汗,強裝鎮定別過頭去。
"這不是還活著嗎......我下手有分寸。"
蘇柔卻驚喜地衝過來,興奮地拍著我爸肩膀。
"爸您太給力了!這下徹底解決問題了!"
她用鞋尖踢了踢我肩膀,又狠狠拍打我臉頰。
"蘇晚,隻怪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早答應換身份哪會受這罪?"
我緊咬舌尖保持清醒,不顧鮮血嘴角溢出,隻盯著三人扭曲的臉。
蘇柔得意地在我耳邊炫耀:
"為了更像你,我特意減肥塑形半年,連發特意減肥塑形半年,連發際線都照著你的修剪。"
"還有這內增高鞋墊,現在連身高都和你一模一樣。"
"等我換上你的定製禮服,就是名正言順的蘇晚。"
她揪住我的頭發迫使抬頭:
"等整容醫生把你變成我的臉,就送你去緬甸替我還債。"
"記住,這輩子都別出現在我麵前,否則......別怪我絕情!"
爸媽不住點頭,手忙腳亂幫我換衣服時,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三人瞬間僵住,我爸壓低嗓子朝門外喊:"誰啊?"
"是我。"
竟是厲沉梟。
"我來接晚晚回家。"
我剛要張口呼救,卻被我爸和蘇柔死死捂住嘴拖進臥室。
我媽慌慌張張扯過地毯蓋住地上血跡,朝蘇柔使了個眼色。
蘇柔深吸一口氣,扯出笑容打開門。
"沉梟,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厲沉梟站在門口,視線越過她掃向屋內。
"不是說好我來接你回家?"
他忽然盯著蘇柔禮服皺眉:
"你來時穿的是香檳色連衣裙,怎麼變了?"
蘇柔僵硬地拽了拽裙角:
"剛才幫媽做飯濺了油漬,就換了備用的。"
"這邊結束了,我們快走吧。"
說著伸手去拉厲沉梟,卻被他身後保鏢攔住。
臥室裏的我聽得清清楚楚,讓他們走我這輩子就完了。
我拚命用腳蹬踹衣櫃,卻被我爸用膝蓋死死壓住脊椎。
他揪著我頭發警告:"再鬧就讓你永遠閉嘴。"
我佯裝脫力停止掙紮,右手悄悄摸向床頭櫃邊緣。
趁他們鬆懈瞬間,我猛地揮落台燈。
玻璃碎裂的巨響讓門外腳步聲驟然停頓。
"什麼聲音?"厲沉梟停下腳步轉身往臥室方向去。
蘇柔側身擋在他麵前,臉上堆滿笑容:
"沒什麼,中午吃飯媽讓爸忌口,這部不,他正在氣頭上摔東西呢。"
"我們別杵在這兒惹爸更生氣了,先回去再說。"
厲沉梟視線掃過地毯邊緣,突然蹲下身用手指蘸起暗紅痕跡。
他將指尖湊近鼻尖輕嗅,抬頭時眼神驟冷:
"這是人血。"
蘇柔臉色一白,劃破自己手背。
舉起滲血手背湊到厲沉梟麵前,語帶委屈:
"剛才勸架被碎玻璃劃的,爸還罵我多管閑事。"
"爸現在看見我就火大,我們快走吧。"
眼看厲沉梟被半推著走向大門,我趁機掙脫我媽的鉗製。
摘下手腕上的卡地亞手鐲狠狠砸向窗戶。
玻璃碎裂聲中,手鐲精準落在厲沉梟腳邊。
他撿起沾血的手鐲端詳片刻,突然轉身厲聲下令:
"把門撞開。"
保鏢應聲踹開臥室門,一眼看見的,就是被父母按在血泊中毆打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