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媽媽的身體晃了晃,匕首掉在地上。
她看著我,空洞的眼睛流出淚來,最後重重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爸爸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抱著受驚的曾婉兒,冷聲吩咐保鏢。
“把她們關進地下室。”
保鏢麵上閃過猶豫,“可是......”
他們都知道,外公就是死在了地下室。
從那以後,媽媽連靠近都不敢,那是她的噩夢。
爸爸卻皺緊眉頭,“我的話,你聽不懂?”
地下室的黴味依舊很重。
我抱著媽媽冰涼的手。
“媽媽......”
我喚了她好多聲,她都沒有反應。
我哭著哭著,又睡了過去。
我做夢了。
夢裏沒有血,也沒有冷意。
爸爸媽媽牽著我的手,走在陽光下。
可就在我伸手想抱爸爸的時候,他突然從背後摸出一把刀,狠狠捅進我的心口。
“悠悠,爸爸要有新家庭了,他們不喜歡你,爸爸不能要你了。”
我是哭著醒來的。
還好,媽媽醒了。
原本空洞的眼睛在看到我後,終於有了情緒。
她抬起手,輕輕擦去我臉上的淚。
“悠悠不怕,媽媽在。”
我盯著她手背上沒愈合的槍傷,眼淚又湧了上來。
“媽媽,爸爸真的不要我們了,對不對?”
“他會有新的寶寶,就不會再愛我了。”
媽媽安撫著我,眼底卻滿是冷意。
“她肚子裏,不可能是你爸爸的孩子。”
她湊到我耳邊,“早在我嫁給趙彥霖那年,就把他存在醫院的精子給毀了。”
“她就算懷孕,肚子裏也絕不會是趙彥霖的孩子。”
我攥著她的衣角,明知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那...... 要是爸爸知道她是騙子,我們一家三口,還能回到過去嗎?”
媽媽搖頭,“不會了。”
“他傷了你,也背叛了我,這樣的人,不配再當你的爸爸。”
她撫摸著我的臉,“如果媽媽和爸爸離婚,你會選擇媽媽吧?”
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會!我會一直陪在媽媽身邊。”
“隻是賭場......”
“是你外公的。”
媽媽打斷我,“也是我的。”
“你外公的遺囑寫得明白,你爸爸隻有賭場的經營權,隻要他跟我離婚,賭場就會重新回到我手上。”
她望著地下室緊鎖的門,喃喃道。
“你外公最是謹慎,死前也在為我們考慮。”
“他早年培養了一批死侍,關鍵時候,會保護好我們。”
原來爸爸自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才敢明目張膽出軌。
其實,他失去了媽媽,就會失去一切。
我看著媽媽堅定的眼神,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可沒等我笑出來,地下室的門忽然被踹開。
曾婉兒親昵地挽著爸爸的胳膊,像在宣告所有權。
爸爸把一份轉讓書甩在地上。
“林佩茹,你爸的遺囑我沒忘。”
“你可以繼續當我的妻子,我也可以不娶婉兒,但我欠她的,必須還。”
“所以我決定把賭場送給婉兒和她肚子裏的孩子,就當是補償。”
他的眼裏滿是施舍。
“隻要你肯簽字,我就放過你和悠悠。”
媽媽撐著牆站起來,“補償?趙彥霖,這賭場是我爸一輩子的心血。”
“除非我死,不然你休想打賭場的主意。”
曾婉兒立刻紅了眼,往爸爸懷裏縮了縮。
“彥霖......既然姐姐不願意,那就算了。”
“我和寶寶受委屈沒關係,隻要能待在你身邊,我就很知足了。”
“不行!絕不能算了!”
爸爸衝外麵喊了一聲,保鏢快步進來,把刀抵在我脖子上。
“好......”
媽媽笑了,眼底卻閃過一抹決絕。
“我簽。”
她簽完第一個字的瞬間,突然抬手,把筆尖狠狠紮進爸爸的左眼。
爸爸捂著流血的左眼嘶吼,“林佩茹,你瘋了!”
曾婉兒嚇得尖叫,指著媽媽衝周圍喊。
“來人啊!這賤女人傷了彥霖,你們快殺了她!”
可保鏢們站在原地沒動。
曾婉兒見狀,咬牙撿起地上的刀,紅著眼衝向媽媽。
“林佩茹,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就在這時,地下室的窗戶突然被撞碎。
十幾個黑衣人手握長刀衝進來,瞬間製住了她。
為首的黑衣人單膝跪地,“小姐,是我們來晚了。”
爸爸臉上痛苦和驚愕交錯。
“你早就......”
媽媽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趙彥霖,被人當狗使喚還樂在其中,你真可憐。”
“你當年凍的精子早就被我毀了......”
“你說說,曾婉兒肚子裏的孩子,怎麼可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