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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臉都綠了,顫顫巍巍地將文件還給我,望著身後不知該怎麼辦。
我倚在門框上,看著躲在眾人身後的周誌遠,輕笑著:
“國家機密,好吃嗎?”
“你的傳媒公司要追究我的投毒責任,那侵害國家利益我作為負責人是不是也可以依法向公安機關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現場徹底炸了,記者紛紛調轉攝像頭對準周誌遠:
“周先生,你要怎麼回複?”
“聽說這並不是你第一次來沈小姐家偷魚,難道先前你所吃下的也是實驗樣材嗎?”
“上麵貼著危險字樣卻依舊多次網魚,你到底是出於無心還是故意為之?”
周誌遠顯然沒意識到我會來真的,嚇得人都傻了。
張蘭的麵色瞬間一陣青白,嘴唇上下翕動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辯解。
方才還齜牙咧嘴說要為周誌遠撐腰的周家軍此時也默不作聲,全然沒了剛才的囂張焰氣。
輿論話頭瞬間掉轉,周誌遠額前布滿冷汗,顫著聲開口:
“我不知道,這不怪我...不知者無罪啊!從頭到尾我都以為那隻是普通的魚!”
“況且深更半夜的,誰能看清它上麵還貼著告示?”
我笑著將方才截圖的視頻監控舉到眾人麵前:
“巴掌大的字,上麵還貼滿了反光條,你連這都看不到難道你瞎嗎?”
周誌遠懵了,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身體內部傳來的疼痛,此刻眼淚竟嘩嘩往下掉。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沒有...”
眼看事情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張蘭猛地擋在他身前:
“我和你認識了三十多年,對你所說的這些卻全然不知,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這些文章和證件也是你個人偽造的吧?”
“如果你真的在進行這麼事關重要的科研活動,怎麼會連實驗室都沒有,還要費勁巴嘎的擠在這麼一個老破小裏?”
“況且但凡是正常人,誰會想到把毒魚養在居民區?”
說著,她轉身看向眾人:
“沈綰從前就能言善辯,事關人命,大家不可以被他的隻言片語所輕易蒙蔽!”
“如果放縱她這樣下去,整個社會都要遭受嚴重的危害侵挾!今天的受害者是周誌遠,那明天又會是誰!”
我瞪大眼看著她,始終不明白他為什麼會對我有這樣大的敵意。
物業此時也像是被點醒般,順勢幫腔:
“沒錯,我在這兒幹了十幾年了,從沒聽說過誰能批準居民在樓頂養魚的!”
“這女人一定是在說謊!”
周家軍被這番話說得再次沸騰起來,舉起手中的磚頭和鋤子就嚷嚷著要將我就地正法。
我不願再與他們多說,轉身便將大門甩上。
但眾人顯然不願就此作罷。
他們衝上頂樓,將魚缸中剩餘的幾十條魚紛紛砍碎成渣,又順著電表剪斷電線,還聯合物業斷了我家的供水。
張蘭甚至誘哄其他業主,要求將我趕出小區。
周誌遠的傳媒公司立馬抓住這波熱度,將今早拍下的視頻掐頭去尾上傳至網上,營造出我不僅私自豢養毒魚,還涉嫌偽造公章項目造假的人設。
配文:
“不僅是為了誌遠,更是為了京城數百萬居民的安危!”
輿論空前爆炸,我被全網聲討,但凡與我沾邊的評論都是惡毒到令人發指。
市長熱線被舉報我的電話打爆,張蘭在此刻發表聲明帖:
“請大家放心,雖然我視沈綰為至親,但在家國大義麵前我絕不徇私,更不會縱容沈綰危害社會!”
“接下來我會將沈綰曾經所有生活動向一一向大家回報,不為別的,隻為還大家一個公道!”
此言一出,張蘭瞬間被戴上了民族英雄的光環,賬號粉絲數量爆表式增長。
我看著標紅的手機電量,撥出最後一通電話:
“陳部長,樣本資料外泄,數據實驗被迫終止。”
十分鐘後,鳴笛聲由遠及近。
數十輛軍用裝甲車和警車將居民樓包圍,從頭車上下來的男人麵色凝重,指揮全副武裝的士兵將滯留在我家附近的記者和周家軍全部驅趕。
此時張蘭正巧推著周誌遠的輪椅進入小區,見到如此陣仗,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急忙湊到男人麵前:
“長官你一定是來抓沈綰的對不對?我是她閨蜜張蘭,我知道她在哪,我可以給你指路!”
“要我說你們來得也太晚了,像她這樣的邪惡分子早該被繩之以法!”
“你看誌遠都被她的魚毒得四肢失調了!”
“張蘭...周誌遠...”
陳部長喃喃著看他們。
“你們就是那個吃掉B12號東方魨!還那個聯合物業殺掉所有樣本魚,還切斷沈綰水電的人是嗎?”
以為陳部長要誇她,張蘭羞赧一笑。
“沒錯就是我,雖然大家都說我是民族英雄,但我覺得...”
話沒說完,便被陳部長一聲嗬斥打斷:
“混賬東西!你有幾條命敢幹擾國家生物研究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