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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白既然想報恩嫡姐，那她要看看，他能成全嫡姐到什麼樣的地步。

翌日，選妃的聖旨送到了淩家。

江淵白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小門裏來尋淩霜，他語氣比平時還要多幾分柔情。

“霜兒，你可要入宮？入宮艱難，淩家有你嫡姐去就足夠了，你留下來嫁給我可好？”淩霜聞言，知道江淵白是來為嫡姐淩芊雪說話的，哪怕做好了準備，心裏依舊一酸。

又看見江淵白手裏的玉扳指，是淩芊雪隨手淘來的路邊玩意，不值多少錢，他卻愛不釋手。

而自己請人製作的玉扳指，從來不曾見他戴過......

淩霜下定決心，語氣裏帶著幾分決絕和諷刺。

“這可不由我做主，父親的安排......”

“霜兒，你我三年感情，怎麼能因為父母而耽誤了終生的幸福！”

江淵白沒聽完她說的，料想她是不肯罷休，打斷了她的話，麵色生冷。

淩霜藏在袖子底下的指尖捏得發白。

麵對淩芊雪的“父母之命”說辭，他萬萬舍不得讓淩芊雪為難，今天換成了自己，他便攛掇她違背父母之命。

他過去，為了不讓她婚嫁為難，肯守在府門口蹲父親數日，隻為求父親同意與自己的婚事。

自己曾經也為了嫁給他，挨過家法，被打得遍體鱗傷也絕不改口。

還忍著受傷滴血的手，罰抄了百遍的女戒。

宣紙上都是她的血痕，讓淩芊雪戲弄了大半日。

她以為的情投意合，到頭來卻是逢場作戲。

江淵白皺著眉頭，看著淩霜清冷地站在那裏，也不像從前那般撲上來解釋，心急如焚。

想到淩芊雪那雙濕漉漉的眼睛，江淵白的語氣更重了。

“霜兒，難道我對你不夠好？對你的親人還不夠照顧嗎？”

照顧？在自己的府上為嫡姐留一間院落，親近到耳鬢廝磨，這種照顧可真特別。

淩霜讓丫鬟將過去江淵白給她的信物拿出來，親自交到了江淵白的手上。

“江大人，我無意入宮，我們的親事，也就此作罷。”

江淵白隻覺淩霜是非入宮不可，甚至是要與他撇清幹係，不覺怒火中燒。

他將原本親手雕刻的信物玉佩砸得四分五裂，揚長而去。

玉石落地的聲音清脆。

淩霜死死盯著腳邊碎裂的玉佩，曾經不知被她欣喜地拿在手裏盤了多少遍......

她沒有讓人追上江淵白，徑直回屋去了。

她以為江淵白也該罷休了，卻沒想為了讓她死心，畫像的事情就此被揭穿，公之於眾。

不少貴婦拿著夫君買的畫像氣衝衝地跑到淩府來問罪。

“你們的女兒年紀輕輕竟然如此不堪勾引我丈夫！”

“就是，從小就放蕩，比青樓裏的花魁有過之而無不及！”

“遊街浸豬籠，無論如何，都得懲罰她給我們一個交代！”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成了京城裏頭等的八卦，淩父的臉上也不好看。

他叫來淩霜，氣憤地指著她的鼻子。

“你如此下作，和你生母簡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京城還真是留你不得了。”

淩霜心裏傷口又一次被戳得千瘡百孔。

她的生母是夫人的丫鬟，明明是被夫人安排著送上父親的床，可是生母病逝後因為夫人不悅，還是要頂著勾引主家的罵名。

她想要解釋，淩芊雪擋在她身前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妹妹糊塗惹事，如今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困難，可是撇清卻容易，隻要把臉毀了，自然就有交代了。”

“父親沒有必要生氣，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也不會耽誤女兒入宮的。”

淩霜看向淩芊雪，沒有錯過她眼中的狡黠和怨毒。

“我不日就要離開京城，不就是為了父親和姐姐嗎？現在你們要為了外人逼死我不成？”

淩父不耐地冷哼一聲。

淩芊雪的話他覺得有道理，可又覺得淩霜這張臉毀了實在太過可惜。

他派府內家丁將淩霜綁在了凳子上，遣來了江淵白為她畫最後一幅畫像留念。

淩霜苦苦掙紮，一雙眼睛瞪得猩紅也不能掙脫分毫。

“我如今待嫁，毀了我的臉又如何向風家交代？淩大人，您當真一點都不思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