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到家的時候我終究是沒撐住,坐在車上昏了過去,司機慌亂地把我叫醒。
“小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
看著他擔憂的眼神,我笑著搖搖頭,這才付錢下了車。
剛走到家門口,我摸著空蕩蕩的左手,精神一時恍惚,眼看著要倒下去,卻被賀知緒的助理小文扶住。
“夫人,你有沒有事?我現在立馬送你去醫院。”
小文急壞了。
“不用,我身體沒事,我隻是......”
我隻是時間馬上到了。
小文卻不顧我的拒絕,趕忙脫下外套裹住我單薄的身子,送我去了醫院。
檢查完身體後,我把外套還給小文,接過她遞過來的水,抿下溫水時眼眶微熱。
就連一個跟我話不多的小助理,都知道這樣關心我。
可賀知緒呢?
這個時候大概是在和蘇瑾溫存吧。
放在被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賀知緒的電話。
我頓了頓手指,這才拿起。
一接聽就是賀知緒略微不耐煩的語氣。
“你早點回家不行嗎?非要在外麵做什麼?”
說著,他似是察覺到自己情緒不對,放緩了語氣。
“晚晚,別耍性子離家出走。”
我緘默不語,他又叫了幾聲我的名字,夾雜著有些摁不住的煩躁。
“池晚,你說話!”
“賀知緒,那不是我的家。”
不等賀知緒回應,我就掛斷了電話,小文察覺到不對,找了借口離開,獨留我一個人在病房。
濃重的消毒水味壓得讓我窒息,我看向窗外陌生的高樓大廈。
耳畔還有人在病房外談笑,我卻感覺離我好遠。
在這個八年後的世界,我就是一個局外人。
沒有家,沒有朋友,更沒有親人。
察覺到有腳步聲靠近,我這才倉皇地抹掉眼淚,一抬頭就看到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進來。
她領口的胸牌上寫著.......
蘇瑾。
她翻看著手上的單子,而後抬起頭,看向我的眼神帶著莫名。
“你這檢查報告也沒什麼問題。”
我的視線卻不免放在她腕上的手鏈,很眼熟。
幾天前賀知緒就在書房折騰這個手鏈,有些小珠子很難串,賀知緒都不免熬紅了眼。
看他那麼用心,我當時還在問他。
“這是給誰串的啊?”
他手一頓,斂下眼底的心虛,語氣卻很自然。
“自然是送給你的,不然還能是誰?”
那還能是誰呢?
我有些自嘲地笑著,不知什麼時候,在賀知緒跟前,我反倒是成了他的束縛。
左瞞右欺,口中連個實話都說不出來。
他什麼時候成這樣了?
蘇瑾察覺到我的視線停在她的手鏈上,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是不是很好看?”她笑得很明媚。
她低頭撫摸手鏈上的珠子,壓製不住語氣中的歡喜。
“是我男朋友送的,他這些珍珠還有別的珠子,都是他親自一顆一顆串的。”
她抬了抬眼。
“巧了麼這不是,你還認識他。”
我漠然迎上她的目光。
不等我開口,就看到賀知緒出現在病房門外,他還背著一個女士包包,視線瞥過來時眉梢微揚。
“瑾瑾,你包忘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