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徐徽泠的母親二字震驚了在場的人,以至於他們忘了深究她的話。
她向來是痛恨楊氏的,以前還未被送到道觀時,喚楊氏為小娘。
畢竟在名義上,傅氏是正妻,楊氏是妾,徐徽泠也沒有叫錯。
但楊氏有徐老太太和徐璋撐腰,傅氏還在的時候,徐徽恒和徐徽韻就越過傅氏,喚楊氏為母親。
傅氏病逝後,徐璋曾讓徐徽泠喚楊氏為母親,還被徐徽泠怒斥過。
今日,她居然如此順口就叫楊氏為母親了!
楊氏錯愕至極,愣愣地望著徐徽泠。
徐老太太則狐疑地盯著徐徽泠,企圖從她的神情探究出她的意圖。
徐徽恒居高臨下,鄙夷地看著徐徽泠,“你以前嘴巴不是很硬嗎?怎麼,才過了兩年的苦日子就受不了了?”
傅吉目光落在徐徽泠的手腕的紫玉鐲上,難得地幫她說話:“吃一塹長一智嘛,看來二姑娘這兩年的苦沒有白吃。”
“隻是,”他作出擔憂之色,“二姑娘這手腕上的瘢痕,還是得請郎中來看看,想法子治一治,不然往後若是被平南王妃瞧見,總歸是不好的。”
他特意提起平南王妃,徐璋的目光也隨著落在徐徽泠的手腕上。
徐璋是知道徐老太太和楊氏對徐徽泠的態度,他估摸著紫清觀的道長如此對徐徽泠,或多或少和她們二人有關,原想著聽完就完了,怎可能去追究道長的罪責。
若是追究,事情必然會鬧大,有些事情外人就會知道,有損徐家顏麵。
但傅吉的話提醒了他,平南王妃待徐徽泠不同,平南王又與太子親近,若是徐徽泠能籠絡好平南王妃,來日說不定可以攀附上太子。
念及此處,他憤怒道:“這些道長實在可惡,竟敢欺負我堂堂朝廷官員的女兒,我看她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回頭我就去找她們算賬!”
楊氏向徐老太太使眼色,徐老太太端出懊悔痛惜的模樣,“原想著紫清觀清淨,阿泠在那裏能修養身心,沒想到倒讓阿泠吃了苦頭,這是我的罪過了。”
楊氏順勢道:“是兒媳的錯,兒媳應該時常去道觀看阿泠的。”
徐徽泠抹著淚,怯怯地問道:“祖母,父親,母親,能不能讓我回家住下,我保證,再也不忤逆長輩了。”
徐璋歎道:“我若是再送你回道觀,就真是禽獸不如了,你既回來了,就安心住下。”
徐老太太也道:“是啊,以前我們是不知道你受罪,如今知道,怎還能讓回去受罪。”
“大娘子,”她把楊氏喚過來,“你讓下人好好打掃阿泠的屋子,該添置的就添置,不能委屈了阿泠。”
“兒媳遵命。”楊氏含笑道:“隻是今日太匆忙,二姑娘的屋子怕是一時半會安置不妥當。”
徐老太太道:“不打緊,先灑掃幹淨,添置緊要的物件,其他東西可慢慢來。”
“阿泠。”她向徐徽泠和藹道:“你大老遠的回來,想必也乏了,先回去歇息吧。”
楊氏叫來一個管事娘子,“把二姑娘帶回她的屋子,讓人好生侍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