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長昀一動不動，依舊闔著雙眼，半晌後才回道：“是。”

李長暘來了興趣，“看來九哥又要多一名紅顏知己了。”

“紅顏知己？”李長昀睜開了眼睛，斜睨著他，“徐二姑娘那樣的人，怎可能做紅顏知己？”

李長暘湊到他跟前，“九哥好像是第一次見到徐二姑娘吧？你怎知道徐二姑娘是怎樣的人？”

李長昀一把將他湊到麵前的臉推開，“她方才那般舉動，你還看不出來嗎？”

李長暘回想著徐徽泠的舉動，懵然道：“我就看出她似乎是做錯了什麼，跟徐大人認錯，其他的我看不出來了。”

“一個姑娘家，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跪就跪，可是個厲害人物呢。”李長昀拉長著語調慢聲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李長暘原是笑著說這句話，可剛說完，他就怔了怔。

今日在徐老太太的壽宴上，有許多高門大戶的當家主母，她們掌管著家中的親事。

皇都中的姑娘，見識過名利權勢的好處，誰不想借著婚事往上爬？

徐徽泠這一跪，相當於告訴那些當家主母，她德行有失，自己斷了往上爬的路。

李長暘想到這一點，納罕道：“徐二姑娘這般魄力，實屬罕見，可到底是為什麼呢？”

“管她為什麼，若是有熱鬧可看，我們隻管看著就是了。”李長昀又閉上了眼睛。

“也是，看熱鬧好打發時日。”李長暘笑嘻嘻地問道：“九哥，聽說鶯啼館新來了位姑娘，歌喉婉轉，繞梁三日，不如我們去聽那位姑娘唱曲兒。”

“改日吧，我今日乏了。”李長昀打了個哈欠。

到了李長暘的王府，李長暘下了馬車。

馬車繼續往前，閉著眼睛的李長昀緩緩睜開了眼睛，說了句：“去攬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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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府大門外盯著徐徽泠的青衣少年，來到紫清觀。

紫清觀是一處不大的道觀，原破敗不堪，香客寥寥。

兩年前，不知哪位善人出銀子修繕了道觀，道觀煥然一新，香客也多了起來。

青衣少年到了山門前，並沒有隨其他香客進入道觀，而是繞到旁邊的小路。

小路兩側樹木繁茂，綠葉森森，如兩道屏障蜿蜒向裏麵延伸。

青衣少年順著小路往前，走到道觀的後麵，跨過一條潺潺溪流上的石橋，走進一道竹子製成的籬笆門。

籬笆門後是個小院子，後麵是品字形的三間小屋子。

另一個青衣少年從中間的屋子出來，回來的青衣少年問：“覓真，先生可在屋中？”

覓真點頭，“先生要撫琴，我去端水給先生洗手。”

兩人擦肩而過時，覓真問道：“覓白，徐姑娘進徐家了嗎？”

覓白回頭向他擠眉弄眼，“你猜。”

覓真瞪他。

覓白笑著跨進屋門。

進了門，他的神色也恢複如常，目光落在站在琴桌前的一個年輕男子身上。

男子背對著他，一身月白道袍，發髻中插著一根木製的發簪。

覓白斂容抱拳：“先生，徐姑娘已經進徐家了。”

他口中的先生，名喚沉昭，於一年前在紫清觀後麵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