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純度的黑巧克力,含有的可可堿濃度極高。
對於狗來說,這就是劇毒的砒霜。
僅僅過了幾分鐘,監控畫麵裏的獵風就開始出現異常。
它原本隻是陣痛的喘息,突然變成了劇烈的抽搐。
四肢僵硬地伸直,口中吐出大量的白沫。
痛苦的嚎叫聲通過監控器的麥克風傳出來,刺耳又揪心。
白可可嚇壞了。
手機掉在地上,直播畫麵變成了一片天花板。
但她的尖叫聲依然清晰可傳。
“啊!它怎麼了!怎麼突然這樣了!”
“是不是不想吃我的愛心!為什麼要吐出來!”
辦公室裏,張隊聽到動靜,臉色一變。
“什麼聲音?”
我立刻站起身:“不好,是產房!”
我們衝到產房門口時,正好看到白可可還在搖晃著抽搐的獵風。
“你別嚇我啊!你快好起來!我的直播還沒關呢!”
張隊一腳踹開產房大門。
看到眼前這一幕,這位鐵血漢子目眥欲裂。
“你給它吃了什麼!!”
他的吼聲震得白可可渾身一抖。
她慌亂地把手裏剩下的巧克力包裝紙往身後藏。
哭著躲到隨後趕來的顧逸塵身後。
“嗚嗚......逸塵哥哥他吼我......我隻是喂了點零食給它加油......是它自己身體不好,跟我沒關係!”
我提著急救箱衝進去,一把推開擋路的白可可。
“是巧克力中毒!必須馬上催吐!”
我迅速判斷出症狀,拿出導管和雙氧水。
顧逸塵竟然在這個時候攔住了我。
“薑悅!你冷靜點!別嚇著可可!”
“也許隻是難產反應,你別什麼都往可可身上推,小題大做!”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男人。
人命關天,狗命也關天的時候,他滿腦子還是他的綠茶小情人。
還沒等我發作,張隊已經一步跨過來。
一把揪住顧逸塵的衣領,將他整個人狠狠甩到了牆上。
“要是耽誤了救獵風,老子斃了你!”
張隊此刻的雙眼通紅,其實狗對他來說不單單十個動物更是戰友和家人。
顧逸塵被摔得七葷八素,終於閉上了嘴。
我趁機給獵風灌入藥水。
強烈的不適讓獵風更加痛苦地掙紮起來。
幾秒鐘後,它開始劇烈嘔吐。
混著黑褐色巧克力殘渣的嘔吐物噴湧而出,濺了一地。
空氣中彌漫著酸臭和可可混合的怪異味道。
白可可捂著鼻子,發出尖銳的叫聲。
“啊!好惡心!好臟啊!薑悅你這個壞女人!為什麼要讓狗狗這麼痛苦!你是在虐待它!”
我心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
反手抓起那根帶有嘔吐物的導管,直接甩在了她身上。
“啊!”白可可崩潰大叫。
我冷冷地盯著她:“嫌惡心?這是你親手喂下去的毒藥!”
“現在知道惡心了?它吞下去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惡心!”
獵風雖然吐出了一部分毒素,但情況並沒有好轉。
心率監護儀突然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滴——滴——滴——”
數值在瘋狂下降。
“不好!室顫了!”
我看著監護儀上亂成一團的曲線,心臟也跟著揪緊。
更糟糕的是,在毒素的刺激下,獵風的羊水破了。
生產和搶救同時進行,這是最凶險的情況。
一屍多命的陰影籠罩在整個產房。
張隊看著奄奄一息的戰友,虎目含淚。
他猛地一聲拍在不鏽鋼操作台上。
“我告訴你們,獵風要是沒了,你們整個診所都得給它陪葬!”
顧逸塵嚇得腿都軟了,靠在牆上瑟瑟發抖。
他指著我,聲色俱厲地吼道:
“是薑悅!她是主治醫生!我早就說她最近狀態不好,是她沒看好獵風,才出了這種事!”
白可可一看有人撐腰,立馬停止了假哭。
她梨花帶雨地補刀:
“對!我剛才看到薑悅姐在配藥,是不是藥有問題?”
“我是小天使,我最愛狗狗了,我怎麼會害它呢?一定是薑悅姐嫉妒我受狗狗歡迎,故意陷害我!”
說著,她竟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空的藥瓶。
那明顯是她剛才趁亂隨手在架子上拿的。
“你看!這就是她剛才用的藥!肯定是毒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張隊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我不慌不忙地戴上無菌手套。
目光如刀鋒般刮過顧逸塵那張偽善的臉。
“顧逸塵,你這潑臟水的本事,真是和你人一樣。爛到家了。”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們。
轉身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搶救中。
“準備除顫!充電200焦耳!”
“讓開!”
我拿著除顫儀的電極板,重重地按在獵風的胸口。
“砰!”
獵風的身體猛地彈起,又重重落下。
監護儀上的曲線依然是一條直線。
“再來!充電00焦耳!”
我的額頭上全是汗水,但我顧不上擦。
每一次按壓,都像是在和死神搶人。
張隊看著毫無反應的獵風,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拿出手機,聲音沙啞地撥通了一個號碼。
“通知法醫隊......準備屍檢。這裏有人謀殺功勳犬,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聽到“謀殺”兩個字,顧逸塵徹底癱軟在地。
白可可也嚇傻了,隻會重複著“不是我,不是我”。
就在張隊即將掛斷電話的那一瞬間。
監護儀突然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滴!”那條令人絕望的直線,極其微弱地跳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