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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什麼呢?」林琳皺了皺眉,接著把我扶起來:「好了別鬧脾氣了,你不是說你之前哮喘犯了嗎?我再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說罷,她立刻就打算把我拉出門,似乎真的很著急我的病情。
但她壓根沒有過問我究竟哪裏不舒服,也不在意我到底為什麼難受。
坐在車的副駕駛上,我百無聊賴地四處看著,這才發現林琳的右手腕上空空如也。
我不禁眉頭緊鎖,開口問道:「我結婚時給你的玉手鐲呢?」
「哦,那個鐲子啊。上次楊文華說它顏色看著不錯,覺得新鮮就拿去玩了。」林琳漫不經心地答道。
「一個鐲子有什麼好玩的?」我生氣反問。
林琳有些不耐煩了:「誰知道你那個鐲子是真是假呀?楊文華拿去幫我找人鑒定一下不行嗎?」
我沒想到林琳會這麼想我。那個玉手鐲是我們家一代代傳下來的,極為重要。
母親曾千叮嚀萬囑咐我,一定要把它送給我最深愛的那個人。那也是她對我們的衷心祝福。
「你怎麼能把那個鐲子隨便給其他人?趕緊去拿回來。」我臉色一沉,朝林琳說道。
林琳剛想說話,手機鈴聲就響起了。
「林姐,我不舒服。你過來照顧我好不好?」楊文華做作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林琳麵露擔心,隨之看了我一眼,說道:「我正打算帶郭浩去醫院呢。」
「他能有什麼事?我看多半是裝的。」楊文華不屑說道。
可能是察覺到了電話這邊的沉默,他接著開口道:「我開玩笑的啦,姐夫他在你旁邊嗎?那你把他一起帶過來唄,許樂和李誌也在我這,他認識的。」
「那行啊。」林琳完全沒有征求我的意見,直接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話,她就往楊文華家的方向開去。
「我說我要去了嗎?你放我下車!」我氣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我跟李誌他們並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認識。
我遇見林琳是在初中。
但楊文華,許樂和李誌,卻是從小學就一直同林琳玩在一起,幾人是出了名的關係好。
我從小父母離異,母親帶著我獨自過了好些年,直到高中才另嫁給了我現在的繼父。
可在當時,李誌他們帶著眾人孤立我,說我就是個沒臉沒皮的拖油瓶,還說我是沒有父親的野種。
有一次放學回家,我走過一條小巷子,李誌他們突然從裏麵衝出來,把我狠狠揍了一頓。像踢垃圾一樣,嘴裏還不停唾罵著。
走的時候,他不忘警告我說:「廢物,離林琳遠一點!」
或許是受到了楊文華的指示,畢竟他們幾人總是什麼都圍著他轉。
這件事一直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導致我看到李誌他們就下意識犯惡心,想吐。
但林琳始終覺得沒什麼。在結婚知道這件事後,她也隻是輕描淡寫地和我說他們當時不懂事,讓我不要放在心上。
「你別總為之前那些破事過不去好嗎?他們都是我朋友!」
「我說了我不想去,你別逼我。」我頭痛欲裂,連帶著語氣也有幾分虛弱。
林琳卻權當我已經做出了妥協:「每次叫你去你都拒絕,你讓我的麵子往哪放?」
瞟了我一眼後,她接著道:「我帶你去看一眼就回來,這總可以了。」
林琳就這麼直接把我帶到了楊文華家裏。
楊文華見到林琳時有些委屈,拉著她的手幽怨地說道:「林姐,你可算是來了!」
說罷有些驚奇地看著我:「好久不見啊姐夫,你不是一直對我們一行人有意見嗎?今個兒總算是肯過來了?」
「姐夫你也別吃醋了。我跟林姐那都認識多久了,她什麼模樣我沒見過?」
「當初她來月經,連衛生巾都是我跑去給她買的呢!」
楊文華笑了笑,捏了捏林琳羞紅的臉。
李誌跟著起哄,朝林琳道:「琳姐,文華他昨天酒喝多了,胃一直不舒服。」
「不然你讓姐夫去廚房煮個粥來喝吧。」
楊文華瞥了一眼李誌,彎了彎嘴角,朝林琳說道:「沒事,林姐你肯過來看我,我就已經好很多了。」
林琳仍蹙著眉,臉上滿是擔憂:「那怎麼行,你本來就身體不好,一定要多注意才是。」
我見狀不禁輕輕歎了一口氣。
是啊,楊文華身體不好,她時時刻刻都掛念在心上,生怕他有任何不適。
可我每次犯哮喘,每次頭昏失眠,她都始終覺得是我在矯揉造作,無病呻吟。
「我就不進去給你們煮粥了。」
「實在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吧。」我垂眸輕聲說道。
林琳詫異地望向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們離婚,以後你就能天天守在他身邊了。」我解釋道。
也許在以前,我會一聲不吭地進去煮粥,會為了她的感受忍下所有的踐踏和嘲諷。
但如今,我已經不想守護她了。
她根本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