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知意姐,有您的花。”
是小助理怯生生的聲音。
我皺眉。
“誰送的?”
“......沒有卡片。”
我走過去開門。
一大束鮮紅如血的玫瑰,散發著濃烈到刺鼻的香氣。
像極了......上輩子我死後,荒野裏開出的那些不知名的花。
我的指尖瞬間冰涼。
這不是示好。
這是警告。
還是......死亡預告?
送花的人,是誰?
我盯著那束玫瑰,濃烈的香氣幾乎讓我作嘔。
我拿起私人手機,發了條短信。
【查今天下午三點至四點,酒店西側樓梯間所有監控。】
【重點排查攜帶大型花束的可疑人員。】
收件人,祁照。
既然他也回來了,這份暗中幫助,我不用白不用。
五分鐘後,手機屏幕亮起。
沒有文字。
隻有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
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抱著一大束醒目的紅玫瑰。
正低頭從消防通道快步離開。
截圖角落,他露出的左手腕內側,有一段樂譜。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這個紋身......
上輩子我死之前,在荒郊野嶺,模糊的視線裏最後看到的,就是這個圖案!
而這個圖案,我曾出租屋在與謝然運動時,偶爾瞥見過。
當時他隻說是紋身貼,我便也沒當回事。
眼下記憶猛然複蘇。
伴隨著前世死亡瞬間的冰冷和窒息感,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是他,果然是他。
不僅僅是逼死我,他甚至可能......是親手了結我的人?
恨意如同岩漿,在胸腔裏翻滾沸騰,幾乎要衝破理智。
不久後,手機傳來震動。
祁照發來了新消息。
【紋身男有線索。小心,他可能就在影視城附近。】
我的心一緊,沒有把是謝然的消息現在就告訴他。
穩了穩心神,才回他的消息。
【你怎麼知道?】
【監控時間戳和區域分析。他離開的方向,不是出城。】
他發完,緊接著又補了一條。
【需要我過來嗎?】
【不用。】
我果斷拒絕。
【我自己能處理。】
不能再連累他。
上輩子他為我魚死網破,這輩子,我至少要保證他平安。
我必須盡快拿到謝然的致命把柄,才能掌握主動權。
而那個把柄......
我眼神沉了下來。
就是他依靠“出賣身體”上位的證據。
以及......他背後可能牽扯出的龐大利益鏈條。
上輩子我無意中保留了一些東西,藏在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
現在,是時候取回來了。
換下戲服,我戴上帽子和口罩,從酒店後門悄悄離開。
目的地——城東那家不起眼的咖啡館。
那裏的儲物櫃,有我重生前藏下的一個U盤。
裏麵,有謝然和一個重要“投資人”在酒店房間門口的清晰照片。
以及一段關鍵的錄音。
來到咖啡館,熟悉的裝潢讓我恍惚了一瞬。
上輩子,我就是在這裏,最後一次見到祁照。
他勸我離開這個圈子,我卻固執地認為他不懂我的追求。
甩開回憶,我徑直走向角落的儲物櫃。
輸入密碼。
櫃門應聲彈開。
裏麵......空空如也。
U盤不見了!
怎麼可能?
這個密碼隻有我知道!
心猛地沉了下去。
是謝然?他發現了?
就在我心神俱震,血液幾乎凍結之時,身後響起一個帶著的顫抖的聲音。
“在找這個嗎?”
我猛地回頭。
祁照站在我身後,風塵仆仆,手裏拿著的,正是那個黑色的微型U盤。
他看著我,眼神裏有深不見底的心疼,有失而複得的慶幸,有沉重如山的無奈,還有一絲......曆經生死後我才終於能看懂的、深刻入骨的深情。
“知意,”他歎了口氣,聲音沙啞,“你果然也回來了。”
“這條複仇的路,你還要一個人走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