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著賀欣然的臉上閃過詫異。
猛地回頭看向蘇旭,兩個人不知道交換了什麼眼神。最終,賀欣然還是什麼都沒說,將蘇旭扶了起來,安撫了兩句。
就在此時,管家又敲響了門。
“大少爺、賀小姐、蘇先生。老爺讓你們去正廳一趟。”
我朝管家頷首,吩咐道:
“孫叔,今天負責看護我主樓的人,處理掉。”
“盛家不需要門都看不好的廢物。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惹得我眼煩。”
蘇旭知道這是在說他。
臉色更難看了些。
管家立馬回道:
“是。”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麵已經落雨了,我的主樓距離正廳還是有段距離。
傭人跟在我身後,隨時為我準備打傘。
剛走了沒兩步,持傘的人便換成了賀欣然。
“賀小姐,姐夫在後麵看著你。你為我撐傘,不像話。”
“我自己來吧。”
傘麵一偏,賀欣然的衣服濕了大半,我搶傘的手也抓了個虛空。
賀欣然的喉頭滾了滾,默默將傘柄捏得更緊了些。
“這麼多年,對你好,已經是習慣了。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始終是你欣然姐姐。阿澤,別那麼抗拒我。”
我嗤笑一聲,不屑地看向她:
“是嗎?可賀欣然,我已經不需要你了。”
抄手回廊也就五六米的距離。
我刻意加快了腳步,躲開賀欣然為我撐著的傘,快步走入回廊。
身後,賀欣然像是再也按耐不住洶湧壓抑的情緒。問道:
“阿澤,你這樣倔強的性子。以後會吃苦的。”
“你知不知道,義父已經在替你謀劃婚事了!”
我不願意聽她裝模作樣地為我好,理都不理。
順著抄手回廊往前走去,人突然密集地多了起來。
肅殺的黑西服配上豔紅的領帶,人人手上都是褐紅色的托盤,上麵擺滿了各色的珠寶首飾、名表字畫,連古董都有。
站立在回廊兩側,見我來了。
恭敬地彎著腰。
我聽到身後蘇旭震驚的抽氣聲。
甚至停下來腳步,看著托盤上華美的珠寶,發出驚歎:
“這......這項鏈也太好看了。”
“賀欣然,這麼大的排場,全都是為了......我們的婚禮嗎?”
賀欣然微微皺起眉,察覺出幾分不對勁。
她昨天才剛剛去找過老爺,為了避免我不開心。她和蘇旭的事兒,一切從簡。流程也就是一家人坐下來吃頓飯。
認認人,喝兩杯酒,也就算禮成了。
而且這裏立著的人,都很麵生。看著不像是盛家用慣了的老人,托盤上的東西也有些太過貴重了。
我爸鐘情於張大千的畫,可著托盤上擺了好幾副。
看名字,是連我爸都沒有的孤品。
這已經不是盛家備禮,這是別人送禮。
送禮?
一想到這裏,賀欣然的心突然懸了起來,她不敢往下深想。
見蘇旭追問得厲害,也隻能看著我走遠的背影,喃喃道:
“這不是我準備的。”
蘇旭點了點頭,麵上失落:
“也是,你才回來不久。這些東西名貴又罕見,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和時間準備的。”
“應該是來了貴客。”
“就是不知道要辦多大的事兒,用得上這麼大的排場。”
賀欣然沒說話。
隻剩心裏的慌亂一點點彌漫開來。
過了遊廊,繞過屏風處就是正廳。
小許早已等候多時。
見我來,忙不迭地躬身把嫁妝單子往我手上一呈。
“盛老爺已經看過一遍了。”
“請盛先生您再過目一遍。有什麼缺的、少的、不好的,盡管吩咐我。聶大小姐說過了,隻要盛先生喜歡,嫁妝單子任您填。”
我倒不在乎這些。
盛家家大業大,要什麼沒有。
“這麼快,她人呢?”
小許回道:
“聶大小姐趕時間,所以受了點傷。”
“剛落地,在醫院裏裹個繃帶,馬上就來。”
說話間,賀欣然帶著蘇旭趕到正廳,兩人正向我爸躬身問好的功夫。
身後的正大門被再次打開,汽車停在正廳前。
保鏢拉開車門,一雙酒紅色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
入目。
是聶曉曉那張充滿邪性的臉。
“盛澤,我來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