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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是你女哥們誰是你女哥們
亞土豆

1

我以女哥們之名,待在孟弛身邊,五年裏用掉了846個安全套。

第六年,他不肯用了。

“人生在世圖一爽,你要是有了,我就公開你的身份。”

有一次忘記吃藥,發現懷孕。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他分手,拉黑刪除一條龍。

後來,我挺著孕肚跟姐妹吹牛,

“他活不錯,爽爽還行。”

“不過他那高高在上的樣,不是個結婚生子的好對象。”

一轉頭,我看到了麵色鐵青的孟弛。

1

接到孟弛朋友電話的時候,我剛從醫院檢查床上下來。

我拿著報告有些迷茫,按照醫生的說法,有一個小生命正在我的腹中孕育。

按地址找到那間隱蔽的俱樂部時,包間的門沒關嚴,我剛要推門,孟弛那漫不經心的嗓音就撞進耳朵。

“安全套?早不用了,誰樂意戴著塑料袋上床,沒勁。”

旁邊立刻有人接話,語氣裏滿是調侃。

“弛哥牛啊!那萬一時淡月懷了怎麼辦?”

我聽見孟弛低笑了一聲。

“懷不了。她從去年開始就自己吃藥,比我還怕出事,省心。”

“我靠,弛哥你這是撿到寶了啊!”

有人咋呼起來。

“上次老周不就栽了?沒戴套搞出個孩子,被那女的纏得煩死了,你家這位也太懂事了。”

接著又是孟弛的聲音,這次卻帶了點認真。

“真懷了也不怕,大不了結婚。她人溫柔體貼,娶回家也不虧。”

我原本以為聽到這話會心頭一熱,畢竟這五年,我以女哥們的名義守著他,跟他的朋友們稱兄道弟。

可此刻胸腔裏卻像塞了團浸了水的棉花,悶得發慌,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惡心往上湧。

這時又有人開口,語氣裏帶著點好奇。

“以前你不是天天換著玩?怎麼現在轉性了,就盯著她一個人?”

“家裏催婚催得緊,結了婚好歹有個交代。再說了,她知道分寸,我就算婚後出去玩,她也不會管,這種老婆哪裏找?”

“可不是嘛!”

“弛哥你賺了,淡月那身材,咱們幾個的女朋友裏沒人能比,前幾天我還看見她穿緊身裙,那曲線......”

我攥著門把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

接著就聽見另一個男人抱怨。

“別提了,我那女朋友才沒勁,床上跟死人似的,動都不動一下,我正想找借口分了呢。弛哥,時淡月在床上也這麼懂事?”

“那當然。我吭一聲,她就知道該躺著還是跪著,比誰都懂我。”

孟弛的聲音裏多了點得意的輕佻。

屋裏立刻爆發出一陣哄笑,有人吹著口哨。

“我去,看不出來啊!她平時看著風風火火的,沒想到床上這麼有風情,弛哥你這是藏了個寶貝啊!”

我站在門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那......弛哥,你要是跟她結婚了,辛鈺怎麼辦啊?我聽說她回國了。”

屋裏瞬間安靜下來,孟弛沒說話,隻有冰塊碰撞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地響。

過了幾秒,有人趕緊打圓場。

“哎哎哎,說這些幹嘛。時淡月這不是還沒懷孕嗎?都是沒影的事,咱們喝酒喝酒。”

“對對對,喝酒!”

其他人跟著附和,屋裏的氣氛又重新熱絡起來。

2

辛鈺在孟弛心裏的分量,我比誰都清楚。

他們從沒真正在一起過,可恰恰是這份未得,讓向來片葉不沾身的孟弛,在心裏始終惦念著。

說起來,我跟孟弛能走到一起還是因為辛鈺。

辛鈺還是我的大學室友,她就像網上說的那種天生被愛包圍的女生,家裏幾代經商,從小被萬千寵愛著長大,眉眼間都是沒被生活磋磨過的舒展。

而孟弛,更是校園裏的焦點人物。

給我們上經濟學的教授,平時對誰都是不怒自威的樣子。

唯獨見了孟弛,會主動放緩語氣,笑著拍他的肩膀說周末有空,跟你爸媽來家裏玩。

他長得好,成績又拔尖,籃球場上永遠有女生圍著送水,連圖書館管理員都會特意把靠窗的位置留給他。

孟弛和辛鈺站在一起時,周圍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放輕腳步。

他們太像小說裏的俊男美女主角了,連陽光落在他們身上的角度都像是精心設計過的。

我那時就懂,愛從來都是流向他們這種不缺愛的人,像我這樣的人,連仰望都要隔著一層霧。

我媽在我十歲那年就走了,我爸是個癮君子,把家裏的積蓄吸光後,就把我丟給了大伯。

我爸偶爾來看我,都是為了騙走奶奶偷偷塞給我的幾百塊零用錢。

高中時我就開始打零工,大學更是把課餘時間排得滿滿當當。

寢室裏的集體活動,我幾乎從沒參加過。

有次辛鈺忍不住拉著我的胳膊問:“時淡月,你怎麼總不跟我們一起玩啊?大家都是室友,別總裝清高行不行?”

我看著她眼裏純粹的疑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我沒錢”三個字咽了回去。

我知道,她永遠不會懂,一頓火鍋的錢,夠我一個月的晚餐。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孟弛和辛鈺就這麼糾纏了兩年多,最終以辛鈺跟辛家資助的一個貧困生走在了一起。

我記得那天晚上,辛鈺在宿舍樓下跟孟弛攤牌。

“孟弛,我們不合適。像你這樣從小生活在蜜罐裏的人,根本不懂什麼是真正的理想和愛情,愛是錢買不來的。以後別再糾纏我了。”

我以為孟弛會生氣,會動用家裏的關係打壓那個貧困生,畢竟他從來都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的人。

沒想到第二天,他就找到了我。

孟弛靠在走廊的欄杆上,雙手插在口袋裏,語氣帶著點漫不經心。

“時淡月,要不要跟我談戀愛?”

我愣了一下,沒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補充道:“你不是很缺錢嗎?我有的是錢。我倒要看看,錢到底能不能買得來愛。”

幾秒鐘後,我點了點頭。

“好。”

我想,跟孟弛談戀愛,總比每天打三份工強,孟弛出手很闊綽,之前幫他送一次花給辛鈺,就夠我一個月的生活費。

至於愛不愛,那對我來說,從來都是奢侈品。

3

不知道孟弛是不是出於賭氣,但談戀愛之後,他對我確實算得上好。

我年邁的奶奶之前一直住在大伯家的老舊平房裏,冬天連暖氣都沒有。

沒過多久,孟弛就直接把奶奶送進了城郊的豪華私人養老院,還特意指派了三個護工輪班照顧,每天都有營養師定製的餐食。

他帶我去看奶奶時,奶奶拉著我的手抹眼淚,說這輩子沒享過這種福。

更讓我鬆口氣的是,我那個吸毒的爸爸,自那以後再也沒能近我的身。

連我媽的墓碑,也被他重新修整過,大理石碑麵擦得鋥亮,周圍還圍了雕花欄杆,成了整個墓園最顯眼的一塊。

每年的節日紀念日,他送禮物從來不會手軟。

情人節是鑲著碎鑽的手鏈,生日是最新款的跑車,連我隨口提過一句好看的小擺件,過幾天都會出現在我的公寓裏。

每次他漫不經心地把禮物遞過來時,我手裏那些攢了很久的錢買的領帶,袖扣,瞬間連拿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我剛畢業時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員,孟弛幫我報了頂尖商學院的MBA課程。

憑借孟弛的托舉,我成了一家上市公司做中層領導。

身邊的人都羨慕我運氣好,隻有我自己知道,這份運氣是用什麼換來的。

甚至在床上,他也算得上體貼。

他知道我喜歡什麼姿勢,會耐心照顧我的感受,不像那些隻圖自己痛快的男人。

說實話,跟他在一起這幾年,物質上我不僅不吃虧,甚至可以說是高攀。

如果隻看這些,我好像沒什麼理由不滿。

可感情裏的虧,我也吃足了。

孟弛的花心從來不加掩飾,我第一次發現他跟其他女生親密,是在一家酒吧的走廊裏。

我看見他摟著一個穿吊帶裙的女生,手指還勾著人家的腰,女生的口紅蹭到了他的嘴角,他卻毫不在意,還笑著幫女生整理頭發。

我衝上去跟他吵,他卻隻是漫不經心地擦去嘴角的口紅,眼神裏滿是不屑。

“時淡月,跟我談戀愛就得接受真實的我。我不會為任何人改變,你要是不願意,隨時可以走。”

那句話像一盆冷水,把我心裏最後一點關於愛情的幻想澆得透透的。

我突然明白,我用那些樸素的,關於忠誠和唯一的戀愛觀,去要求孟弛這樣的人,有多可笑。

從那之後,我就在心裏把孟弛默默劃分到了玩具一類。

他就像一個會自己動的炮機,能滿足我的生理需求,還能給我錢花,幫我解決生活裏的麻煩,這樣的合作關係,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我不再期待他的溫柔,不再在意他身邊有誰,隻把他當成一個提供資源的夥伴。

可今天聽見他跟朋友毫不避諱地分享我們的私密事,我才第一次感到了徹骨的屈辱。

更讓我心寒的是,當有人提起辛鈺時,他那長久的沉默。

之前他說不會為任何人改變,可那一刻我突然懷疑,他不是不會為任何人改變,隻是不會為我改變。

孟弛為了辛鈺猶豫了跟我的未來,我又何嘗不想逃離呢。

4

我沒有推門進去,指尖從冰涼的門把上收回,轉身徑直回了家。

路上孟弛的朋友又打來電話。

“我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們找個代駕送他回家吧。”

掛了電話,胸腔裏的惡心感還沒散去。

孟弛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完全不知道。

第二天清晨我醒來時,臥室裏隻剩我一個人,床頭櫃上放著他隨手丟下的領帶。

下午臨近下班,手機震了一下,是孟弛的信息。

【寶貝,今天是我們在一起六周年紀念日,餐廳我訂好了,下班我來接你。】

我盯著屏幕看了幾秒,指尖在輸入框裏敲了又刪,最後隻回了個好。

下班時,孟弛的車就停在公司樓下。

我拉開車門坐進副駕,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後座坐著個人,是辛鈺。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快銷品牌套裝,頭發幹枯地挽在腦後,發尾還分叉,完全沒了大學時那種精致明豔的樣子。

之前聽說,辛鈺家出了事,她爸爸和幾個叔叔涉嫌經濟犯罪,全都進了監獄。

而那個一直受辛家資助,對她信誓旦旦的男朋友,早就卷著辛家最後一點錢跑去了國外。

辛鈺看到我,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扯出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淡月,好久不見,你變了好多。”

我轉頭衝她笑了笑。

“你也是。”

辛鈺的臉瞬間僵了一下,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眼神裏閃過一絲難堪,沒再說話。

孟弛在等紅燈時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輕輕在我手背上親了一下,語氣帶著點刻意的親昵。

“為了不讓別人坐我的專屬副座,我今天可是屈尊當了一把司機。”

我沒說話,隻是從後視鏡裏看到辛鈺的指尖摳得更緊了,指節都泛了白。

我太清楚孟弛的心思了。

他的副駕從來不是我的專屬,之前小網紅,公司的漂亮前台,甚至酒吧裏的陪場女,都坐過這裏。

他現在這番話,不過是說給後座的辛鈺聽的。

到了餐廳門口,辛鈺也跟著我們下了車我轉頭看向孟弛。

“她也去嗎?”

孟弛挑了挑眉,伸手攬了下我的腰,笑著說:“對啊,我特地邀請了辛鈺。你們女孩不都愛拍照出片嗎?今天這麼重要的日子,當然要好好紀念一下,辛鈺就是我請來的攝影師。”

我心裏冷笑一聲,以孟弛的人脈,想找什麼樣的專業攝影師找不到?

他不過是想讓辛鈺親眼看著他如今的幸福,滿足他那點報複的惡劣心理罷了。

5

我們三個一起走進餐廳,門口的服務員明顯傻了眼。

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戀愛紀念日的布置,玫瑰和氣球堆了滿廳。

此刻卻見孟弛帶了兩個女人來,服務員站在原地,眼神在我和辛鈺之間來回打轉。

顯然不知道誰才是正牌女友,張了張嘴,半天沒敢說話。

孟弛見狀,伸手一把攬過我的肩膀,將我往他身邊帶了帶。

“這是我女朋友時淡月,別認錯了。”

服務員這才鬆了口氣,連忙笑著衝我問好。

“時小姐好,裏麵請,紀念日套餐已經準備好了。”

我能感覺到身後的辛鈺身體僵了一下。

下一秒,她突然開口,聲音帶著點抑製不住的顫抖。

“夠了,孟弛,我不要在這裏看你們恩愛!以前我拒絕你,難道你現在就要這麼報複我嗎?我承認,你贏了還不行嗎?”

她說完,眼淚就湧了上來,轉身捂著臉跑出了餐廳。

孟弛臉上的笑容瞬間掛不住了,他皺了皺眉,轉頭看向我,語氣有些生硬。

“別管她,我們自己過我們的。”

說著就拉著我往包廂走,可坐下來還沒一刻鐘,他手裏的刀叉在盤子上劃得發出刺耳的聲響,最後還是煩躁地扔下餐巾,起身說:“我去看看她,馬上回來。”

不等我說話,他就大步追了出去,隻留下我一個人坐在滿是玫瑰的包廂裏,麵前的精致菜品冒著熱氣,我卻沒了半分胃口。

6

我原以為今晚孟弛不會回來了,畢竟他追出去時那樣急切,連一句像樣的解釋都沒留下。

可淩晨時分,臥室門被輕輕推開,帶著一身寒氣的他走了進來。

我懶得睜開眼,孟弛從背後抱住我。

“別裝睡了,我知道你沒睡。別生氣了,我就是擔心辛鈺一個女孩子大半夜的不安全,送她到家我就立馬回來了。”

我閉著眼睛沒說話,心裏卻一片清明。

我雖不知道辛鈺現在住在哪,但無論那地方多偏遠,也絕不會遠到讓他折騰到後半夜才回來。

可這些計較,此刻都變得毫無意義。

我已經決定要離開他,他的謊言和借口,不過是最後一點需要清理的垃圾。

他在床邊坐下,身上那股廉價的香水味飄了過來。

是辛鈺身上的味道,和她那身洗得發白的套裝一樣,透著股窘迫的廉價感。

以前在這種味道裏浸淫久了,好不容易才逃離,如今我已經不適應這樣的味道了。

這味道讓我胃裏一陣翻湧,我猛地側過身,推開了他伸過來想抱我的手。

“別碰我,我有點不舒服。”

他卻笑了笑,那笑聲裏帶著點我看不懂的篤定,伸手拿出一張紙,是我白天隨手放在客廳的掛號單。

“要不是我回來,還真不知道你給我準備了這麼大的驚喜。掛的是婦產中心,你是不是懷孕了?”

我的心猛地一緊,指尖攥住了身下的床單,麵上卻故作平靜。

“就是最近月經不規律,去看看而已,你想多了。”

他卻湊得更近了些,呼吸落在我的耳後,帶著點刻意的親昵。

“你真的沒懷孕?”

我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他,臉上擠出個輕鬆的笑容。

“當然沒有。我要是真懷孕了,第一時間就找你負責,你想逃都逃不掉。”

他聽到這話,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覺得滿意,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

“這才對。我答應你,隻要你懷孕了,我們就立馬結婚。”

他頓了頓,語氣裏多了點期待。

“你月經不調確實該好好看看醫生,趕緊把身體調理好,以後給我生個小寶寶。”

我看著他眼底那點虛假的期待,隻覺得一陣寒意從心底升起。

如果真的生下一個跟他很像的孩子,繼承他的自私和冷漠,那我的人生才算是徹底掉進了深淵,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

我沒接他的話,隻是默默轉回頭,背對著他躺下。

孟弛以為我還在為晚上的事鬧脾氣,輕笑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掀開被子在我旁邊躺下,伸手將我緊緊摟進懷裏。

7

也許是我那句找你負責的玩笑話讓孟弛徹底放心,他最近行事越發肆無忌憚。

前幾天聽朋友說,他把辛鈺安排進了孟家的公司,還讓她當了自己的私人助理

至於這份能私人到什麼地步,我沒興趣知道,也懶得去猜。

這天我去孟弛公司,剛到頂樓就被辛鈺攔在了辦公室門外。

她穿著一身剪裁合身的職業套裝,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臉上化著精致的淡妝,跟幾天前在餐廳裏那副落魄模樣判若兩人,眼底藏著掩不住的得意。

“時小姐,抱歉,沒有提前預約,我不能放你進去,孟總正在忙。”

我看著她這副狐假虎威的樣子,忍不住覺得好笑。

“辛小姐,你既然是私人助理,麻煩先拿出點職業素養。孟弛是我的愛人,我見他是私事,還需要跟你預約?”

這話像根針,一下紮破了她裝出來的體麵。

辛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攥著文件夾的手指緊了緊,卻還是不肯讓步。

“抱歉,孟總現在確實在處理重要工作,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我盯著她,突然起了壞心。

往前湊了兩步,故意壓低聲音,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既然這樣,那麻煩你轉告孟弛,等他忙完了給我回個電話。醫生說配了幾副中藥,對備孕很有好處。”

“備孕”兩個字剛出口,辛鈺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原本挺直的脊背也下意識地垮了幾分,連嘴角那抹勉強維持的微笑都繃不住了。

我看著她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心裏掠過一絲快意,衝她壞笑了一下,轉身就走。

其實我根本不是來跟孟弛說什麼備孕的事。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他,我奶奶在今天淩晨走了。

這些年不管他對我怎麼樣,對我奶奶是真的上心。

奶奶臨走前,還拉著我的手念叨他,我想著,就算我們快走到頭了,也該讓他知道這個消息,算是對他這份心意的回應。

可剛才看到辛鈺那副樣子,又想起孟弛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我突然覺得沒必要了。

走出孟氏集團大樓,外麵的風有點大,吹得我眼睛發澀。

奶奶走了,我在這個城市裏最後的牽掛也沒了,接下來,該徹底跟過去做個了斷了。

8

那天我一個人去了奶奶的舊房子,把她的遺物一點點收拾好。

她在世上活了幾十年,省吃儉用一輩子,隻用一個小紙箱就全裝下了。

奶奶已經很久沒有在家住過了,我抱著紙箱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裏,陽光從窗戶照進來,落在滿是灰塵的地板上。

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卻又有種卸下重擔的輕鬆,是時候和過去告別,開始新的生活了。

回到家時,辛鈺居然也在。

她靠在沙發上,頭發淩亂,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眼神渙散,明顯是喝醉了。

家裏的傭人正端著一碗醒酒湯過來,見我進門,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小聲說:“時小姐,孟總說辛小姐今晚喝多了,先在這兒歇會兒。”

不用問也知道,這肯定是孟弛的意思。

我剛換好鞋,就看見辛鈺突然撐著沙發站起來,踉蹌著撲到孟弛身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眼角紅紅的,聲音帶著哭腔。

“孟弛,我......”

孟弛瞥見我,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輕輕把辛鈺的手拉開,語氣平淡地跟我解釋。

“今晚有個商務局,辛鈺陪我去的,喝得有點多,我總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外麵。”

我看著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心裏沒什麼波瀾,隻是淡淡反問。

“哦?她沒家嗎?”

孟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語氣裏帶了點不耐煩。

“時淡月,你最近怎麼這麼刻薄?辛鈺以前不也是你室友嗎?她一個女孩子喝醉了,怎麼自己回家,沒人照顧出點事怎麼辦?”

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那好啊,既然要照顧,你今晚就陪她睡客房吧,這樣也方便。”

這話徹底惹惱了孟弛,他猛地提高聲音。

“時淡月,你是不是想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段拿捏我?我告訴你,你大錯特錯,我最不喜歡被人管著,這你不是不知道。”

我看著他激動的樣子,心裏一片平靜,我當然知道。

這些年,我們沒少因為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吵架。

一開始我還會哭鬧,會質問,可他每次都用她就是這樣的人,受不了我就走來堵我。

後來我學會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吵不鬧,我們的關係才算穩定下來。

他過慣了自由自在,沒人約束的日子,自然容不得別人對他指手畫腳。

“我沒有想拿捏你,我累了,不想說話,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隻是明天記得洗幹淨點,我嫌臟。”

孟弛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盯著我,咬牙切齒地說:“嫌臟?那你就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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