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秋節這天,我收到了老公白月光郵寄的月餅。
下一秒,她發來短信。
“時初姐,聽說今天也是你和杜哥結婚的周年紀念日。”
“所以,我準備了一份特別的禮物。”
“這月餅可不是用普通的麵粉製作而成的哦,裏麵我可是特意加了杜哥十八歲那年第一次成為男人的精華呢,吃了這月餅,也算是彌補了時初姐沒有得到杜哥第一次的遺憾吧。”
惡心,瞬間湧上心頭。
我冷笑,反手將月餅轉贈給了杜峰的爸媽。
1
沒多久,我就聽到劇烈的砸門聲。
剛打開,杜峰就指著我咆哮道。
“宋時初,你他媽是不是有病,那東西你能隨便能寄給我爸媽嗎?”
許糖站在身後,一臉委屈。
“是啊,姐姐,你也太不懂事了。”
“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你要不喜歡可以扔了,何必這樣羞辱人呢。”
“為什麼不能?”
我冷笑,越過許糖。
直接看向杜峰。
“中秋節,我孝敬你爸媽,送盒月餅有什麼不對?”
“還是說你一早就知道那月餅是用什麼做的。”
杜峰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
似乎被噎了一下,軟了語氣。
“但也不是那個送法,初初,你又不是不知道糖糖愛開玩笑,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
“愛開玩笑?”
我嗤笑一聲。
是挺愛開玩笑的。
第一次,我出差回來,許糖開著車突然失控的向我撞來,如果不是旁邊有家民宿,我剛好躲進去,或許今天我都不會完好的站在這裏。
第二次,蜜月時遊艇突然漏水,我不會遊泳,差點被淹死在海裏,而許糖恰巧租了輛快艇經過,說不小心蹭了一下。
第三次,我吃了杜峰帶來的蛋糕出現過敏性休克,醫生說如果在晚十分鐘就沒救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許糖教杜峰給我個驚喜,在裏麵特意加了花生醬。
而我本身就對花生過敏。
但每次過後,杜峰也都會像現在這樣漫不經心的對我說。
“宋時初,糖糖沒有惡意,就是小孩子心性,比較愛玩,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時初姐,你......”
許糖上前一步,朝我伸出手。
帶著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姐姐,你是不是生我氣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任性了,你別生氣了好嗎?”
“我給你賠禮道歉,那月餅既然你不想吃,就給我吃好了,我挺喜歡的。”
說著,嬌羞的看了一眼杜峰。
“滾!”
我冷冷的甩開她。
惡心透頂。
“姐姐。”
許糖被甩的一個趔趄,眼眶更紅了。
杜峰立刻扶住她皺緊了眉頭。
“宋時初!你幹什麼,糖糖已經知道錯了,她隻是來道歉的,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家子氣了?”
“小家子氣?”
我冷笑。
捂了這麼多年的心,突然就涼了。
“離婚吧,杜峰。”
在開口時,聲音平靜的連自己都意外。
他一愣,像是沒聽清。
下意識的跟了句。
“什麼?”
“宋時初,你說什麼?就為了一盒月餅?你就要離婚?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理取鬧了。”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時初姐,你不要這樣。”
許糖立刻就哭出了聲,抓住杜峰的手臂。
“杜哥,你快勸勸時初姐,讓她不要做傻事。”
“都怪我,是我不該破壞你們的感情,我不該送那月餅,可我隻想彌補時初姐沒有得到你第一次的遺憾而已,雖說那時候是我們不懂事,稀裏糊塗的就發生了關係,可我,我沒想那麼多啊。”
“時初姐,你千萬別離婚,別因為我和杜哥生氣。”
杜峰果然被她哭的心軟,連忙低頭溫聲去哄。
“糖糖別哭,這不關你的事,是宋時初在無理取鬧。”
再看我時,眼中充滿了不耐。
“宋時初,你冷靜點。”
“我在給你一次機會,別沒事找事,不然到時候就算你哭著來求我,我也不可能會回頭的。”
說完,就毫不猶豫的抱著許糖轉身離開。
2
其實,我和杜峰的相識有點狗血。
彼時的我年少氣盛,不願聽從父母的安排接手家族企業。
吵一架後竟然鬧起了離家出走。
一個人跑到陌生的城市。
但最後卻被偷走錢包,淪落街頭。
餓的頭暈眼花時,杜峰出現了。
他看起來幹淨又溫和,和今晚冷漠的護著另一個女人的男人,判若兩人。
不僅請我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麵,還塞給了我足夠的錢,讓我住好一點的賓館。
現在想來也真是可笑。
那碗麵,那點錢。
買斷了我後來無數次的委曲求全。
不過也好,人總是要撞了南牆才會回頭。
等我處理好所有的東西,已是淩晨兩點。
迷迷糊糊的睡了幾個小時就被一陣嘈雜吵醒。
杜峰擁著許糖進來。
“中秋節,糖糖的家人都不在身邊,一個人很可憐,所以我接她回家住幾天。”
“宋時初,你作為女主人就要有女主人的樣子,昨天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在為難糖糖。”
“我先去忙。”
說完,還不等我反應過來,杜峰就轉身上了樓。
許糖立即收起乖巧的表情,挑釁的衝我笑了笑。
“時初姐,真是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了呢。”
“話說,昨晚一個人很寂寞吧?畢竟杜哥可是陪了我整晚呢。”
“既然你這麼想要,拿去好了。”
“畢竟,垃圾就應該呆在垃圾桶裏。”
笑話。
也配到我麵前來叫囂。
許糖一僵,憤恨的看了我一眼。
跺了跺腳。
“宋時初,你別得意。”
我以為她會故技重施跑去樓上向杜峰告狀。
沒想到幾分鐘後,她穿著櫥櫃裏那條我最喜歡的裙子跑下來,耀武揚威。
“時初姐,好看嗎?”
“脫下來。”
我聲音發冷。
縱使是我不要的垃圾,她也不配穿。
許糖像是被嚇到,眼圈一紅,手忙腳亂的脫。
卻不小心用指甲勾住了側麵的薄紗。
猛地一扯,刺啦一聲,裙擺頓時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啊,時初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話雖如此,眼底卻閃著得意的笑。
“你不要生我氣好不好?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
杜峰很快聞聲趕來,看著哭泣的許糖手裏裂開的裙子。
眉頭死死擰緊,厭惡的看向我。
“宋時初,你又在幹什麼?我不是說了自己在忙,不要打擾我嗎?”
“一件破裙子,至於這麼大呼小叫嗎?”
破裙子?
我冷笑。
這些年,為了迎合杜峰普通家庭出身的背景,我瞞下了自己的真實情況。
收斂所有鋒芒,不用奢侈品,穿平價衣服,幾乎都忘了自己原本的樣子。
“既然是破裙子,那麻煩許小姐賠我好了。”
“五萬八,許小姐,現金還是轉賬?”
“多少?”
許糖的哭聲頓時卡在了喉嚨裏,驚得睜大了雙眼。
“五萬八?你騙誰呢?一條破裙子怎麼可能那麼貴。”
“杜哥,她在撒謊,就是想訛我。”
杜峰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宋時初,你真是越來越離譜了,撒謊成性,為了點錢臉都不要了,什麼破爛值五萬八?”
“當初我怎麼沒發現你是這副嘴臉,早知道你這麼不要臉,就算餓死你,我也不會救你。”
“發票憑證,都在櫃子裏,你們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我原以為隻要說清楚了,就會沒事。
可沒想到許糖依舊自顧自的說道。
“是啊,杜哥,我們不能慣著姐姐這不好的毛病,如果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那以後,誰還敢跟我們家合作,不如先把姐姐關起來,等她知道錯了再說。”
許糖笑著挽上杜峰的手臂,不懷好意的掃了掃四周。
指了指院子裏的角落。
“杜哥哥,再怎麼說今天也是中秋節,姐姐雖然犯了錯,但總是要賞月的。”
“不如就關在那裏吧。”
“果然,我家糖糖就是善良。”
杜峰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
“杜峰?”
我不可置信的盯著他點頭答應。
原以為就算他再荒謬也不會荒謬至此。
3
“你敢!”
望著那屈辱的地方,我雙目猩紅。
死死的盯著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杜峰皺了皺眉,不悅的開口。
“宋時初,你最近確實是無法無天了,我們也是為你好。”
“讓你記住,撒謊和誣陷是要付出代價的。”
“隻要你認錯,我還是會很快把你放出來的。”
許糖迫不及待的跑過去。
打開院子裏的那個狗籠子,笑嘻嘻的開口。
“姐姐,請吧。”
“滾!”
我氣得渾身發抖,血液翻湧。
然而,杜峰卻沒有毫不猶豫。
他上前一步,粗暴的抓起我的手臂。
不顧我的反抗,一個踉蹌,我被他狠狠的推進狗籠中。
許糖在一旁笑的暢快。
“哎呀,看來姐姐還挺適合這狗籠子的嘛,看看這大小,根本就是為姐姐量身製作的。”
說著,她貼近我的耳邊,滿目猙獰道。
“看,你就隻配做我的狗。”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杜哥的心,從來都在我這裏。”
“滾!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受奇恥大辱,我咽下喉嚨不斷上湧的血腥。
咬著牙,奮力嘶吼,恨意滔天。
許糖眼睛一轉,猛地向後倒去。
“杜哥。”
手心在地上擦破了皮,她立刻舉起手,眼淚汪汪的衝杜峰喊道。
果然,杜峰立刻衝上前去。
心疼的吹著她手上的傷口,對我憤怒的吼道。
“宋時初,你真是不可理喻,竟然還敢威脅傷害糖糖,簡直是無可救藥。”
“虧糖糖那麼善良,到現在都還不忘讓你賞月,我看根本就是便宜你了。”
許糖紅著眼,可憐兮兮的依偎在他懷裏。
“杜哥,你不要生姐姐的氣了,姐姐是現在還沒想明白,等她想明白就懂得我們的良苦用心了。”
“可能是我剛才說錯了話,所以姐姐才這麼生氣。”
她頓了頓,抬頭看了看月亮。
“杜哥,今天可是中秋節呢,別為了這點事掃了興。”
“不如,我們就在院子裏吃著月餅,陪著姐姐賞月吧。”
杜峰臉色稍緩,讚許的看著許糖。
“宋時初,你看看糖糖,在看看你,連一根頭發絲你都比不上。”
我閉上雙眼,努力平複著呼吸。
壓下心底的憤恨,保存體力,決定等我出去再說。
許糖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發出滿足的喟歎。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掰下一小塊,遠遠的丟到我腳邊。
“姐姐,吃啊,別餓著了。”
杜峰也冷眼看來。
“宋時初,你看糖糖對你多好,別不識好歹。”
“隻要你向糖糖認個錯,承認你那條破裙子根本就不值錢,我就放你出來。”
“做夢!”
我死死的盯著他,狠狠的啐了一口血沫。
見我毫不屈服,杜峰耐心逐漸告罄。
“好,很好,骨頭硬是吧,那你就給我好好在裏麵呆著。”
“什麼時候認識到自己錯誤了,什麼時候出來,這期間你也別想有任何吃的。”
說完,他就拉著許糖離。
一連過去七天,我滴水未進。
最終因身體到達極限,暈倒過去。
4
再次醒來時,是在醫院充滿消毒水的病房裏。
杜峰坐在我身邊,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卻故意板起臉。
“醒了?初初,你說你,何必呢。”
“低個頭,認個錯就那麼難?非要吃這種苦,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們好歹也是夫妻,俗話說床頭打架床尾合,哪來的什麼隔夜仇。”
他說著,伸出手,似乎想撥開我額上的發絲。
被我側頭躲開。
“時初姐,你醒了?”
許糖笑嘻嘻的開門。
“哎呀,真是太可惜了,姐姐,你都不知道你錯過了多少。”
“這幾天,杜哥帶我去看了極光哦,就在北歐,極光真的好漂亮哦,漫天的綠光,像仙境一樣。”
“杜哥還說了,下次要帶我去冰島呢。”
說完,她後知後覺的捂住嘴,誇張的吐了吐舌頭。
“哎呀,姐姐對不起,我忘了你當時在受罰呢。”
“我不是故意要刺激你的,你別生氣哦。”
杜峰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順勢點了點許糖的額頭。
寵溺的笑道。
“就你話多,能不能少說兩句,沒看你時初姐剛醒,身體還虛著呢嗎。”
接著,他斂去臉上所有的笑意,嚴肅的對我開口。
“時初,既然你醒了,今天就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晚上參加個非常重要的宴會。”
頓了頓,加重了語氣。
“這是我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京城宋家的掌舵人罕見的露麵,我費盡心思才邀請到他們。”
“這是我們公司,不,是我們家鯉魚躍龍門的大好機會,隻要能和宋家搭上線。”
眼神變得火熱。
“還愁以後沒有發財的機會嗎,這次多虧了糖糖,是她好不容易找到朋友求了半天才幫忙牽的線,如果成了,到時候我們一定要好好謝謝糖糖。”
宋家?京城的宋家?
心口猛地一跳。
幾乎就要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
杜峰還在繼續說著,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據說宋總最忌家庭不睦,所以今晚,初初,你必須到場,而且我們一定要得體。”
“以前的事就先放下,要以大局為重,知道嗎?”
“好。”
難怪杜峰會突然想起我,原來是在這等著。
我冷笑。
去,我當然要去。
不光要去,我還要送你一份大禮。
杜峰,我要親眼看著你是怎麼一步步身敗名裂的。
爸爸一向寵妻如命,信奉家和萬事興。
所以在他眼裏,所有合作的前提必須是對妻子的寵愛。
杜峰滿意的點了點頭。
“嗯,初初真乖,果然懂事了些,你放心等過了今晚,我就帶你去看極光,好好補償補償你。”
“我想休息了。”
說完,我不願再多看他們一眼。
我怕我會忍不住當場翻臉。
傍晚,我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參加了宴會。
許糖打扮的花枝招展,像一隻開屏的孔雀,緊緊的跟在杜峰身側。
見我出現,臉上閃過一絲嫉恨。
卻不得不強笑著走到我麵前。
“姐姐,你來了。”
垃圾。
我看都未看她一眼,正準備離開時。
許糖端著香檳,卻突然腳下一崴。
整杯酒水毫不留情的全都灑在了自己身上。
“啊!”
她發出一聲誇張的驚呼,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時初姐,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突然推我,你就這麼恨我?”
“恨到要在這麼重要的場合讓我出醜,搞砸杜哥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
許糖紅著眼眶,泫淚欲泣。
好一出顛倒黑白的表演。
杜峰臉色立刻沉了下來,無比難看。
我冷笑,直接抬手,將手中的酒杯從頭澆給她。
“看,這才是我要潑的。”
“宋時初!”
杜峰怒極,咬牙切齒的吼道。
“啪。”
毫不留情的扇了我一巴掌。
眾人發出一陣驚呼。
“宋時初,你要敢毀了我的事,我絕對饒不了你。”
而這一幕,剛好落在進入會場的宋總眼中。
爸爸臉色驟變,不顧在場簇擁的人,急忙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