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從小就能在人們的頭頂上看見奇怪的數字。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他們與人歡愛的次數。

男朋友兄弟謝昀說自己閱人無數。

我看著他頭頂的“0”開心的吃著瓜。

直到我男朋友和閨蜜頭上的數字齊齊變化，我才發現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了。

我質問陳銘，他說都怪我保守無趣。

我冷笑，轉頭找上他風流成性的兄弟謝昀。

他耳尖泛紅，強裝鎮定。

後來陳銘看見謝昀把我按在落地鏡前。

他紅著眼哀求。

“我後悔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瞥向他頭頂飆升到“99”的數字，溫柔一笑。

“先把你頭頂那串臟東西清零再說吧。”

……

陳銘頭頂的數字從0跳到1的那一刻，我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正好亮起。

是張薇發來的自拍。

照片裏她穿著我上個周末陪陳銘逛街時，他給我挑的同款睡裙。

我的目光死死盯在她的頭頂。

照片裏那個位置，一個清晰刺眼的“18”，明晃晃地懸在那裏。

就在一個小時前，她朋友圈裏曬出的咖啡廳打卡照下麵，分明還是“17”。

我不想懷疑我最好的朋友和心愛的男朋友。

直到我給他們分別打視頻，看見他們頭頂同時攀升的數字。

我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我男朋友出軌了，對象是我最好的朋友。

兩串數字燙的我眼睛泛紅。

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我下意識地捂住心口，指尖冰涼。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酸澀的苦水猛地湧上喉嚨。

我抓起桌上的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張薇那張笑容甜膩的自拍上。

那個鮮紅的“18”像一把匕首狠狠剜著我的神經。

我逃也似的衝出家，腦子裏一片混亂。

陳銘帶著酒氣的吻，張薇挽著我的手臂撒嬌的畫麵......

無數記憶碎片在我腦海裏瘋狂旋轉，最終定格在張薇穿著那件睡裙的得意笑容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雙腿僵硬發麻，我才緩緩直起身。

臉上濕漉漉的，抬手一抹，全是冰涼的淚水。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是陳銘發來的消息。

“寶貝，新開了家日料，帶你去嘗嘗鮮？”

看著那行字，我的胃裏又是一陣劇烈的抽搐。

我給陳銘發了一個定位。

“你現在立刻馬上來這裏。”

發送。

然後，關機。

我緩緩向我給的定位走去，發現陳銘已經在了。

他斜靠在桌子旁，夕陽勾勒出他的身形。

他是我的學長，我追了他很久才在一起，幾乎整個青春都是他。

聽說他家境不好，我擔心直接給錢傷害他的尊嚴，特地要我爸私下資助他。

每次我們間有什麼問題總是我先低頭，我太害怕失去他。

我以為他也是愛我的。

可現在赤裸裸的真相擺在我麵前，我不得不相信。

他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手機屏幕，嘴角還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笑意，在看清我時突然止住。

“桑桑，什麼事這麼急？”

他皺起眉，語氣帶著慣常的責備。

“我晚上還有事，跟幾個朋友約好了開黑。”

我停在他麵前幾步遠的地方，看見他頭頂清晰的數字。

“有事？是忙著和張薇開黑嗎?”

我的聲音出乎意料地平穩，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陳銘的身體猛地一僵，他倏地抬起頭。

那雙曾經讓我覺得好看的眼睛裏，此刻清晰地閃過一絲狼狽和猝不及防的慌亂。

他下意識地避開我直視的目光，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張薇？關她什麼事。”

他上前伸出手，想來抓我的胳膊，我猛地後退一步，躲開他的觸碰。

“告訴我，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張薇？”

陳銘的臉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變得慘白。

他沉默了一會，在想到什麼後他嗤笑一聲，那笑聲尖銳刺耳，充滿了惡意的嘲弄。

“桑妤，我們談這麼久你從不讓我碰，像條死魚一樣。”

“張薇比你熱情一百倍，她知道我想要什麼。”

“你這種女人，一點激情都沒有，活該沒人要！”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在寂靜的空間裏回蕩。

他越說越激動，臉上因為憤怒泛起病態的潮紅。

“激情？”

我重複著這兩個字，感覺一股帶著腥甜的鐵鏽味從喉嚨深處湧上來。

不是因為傷心，而是被這樣荒謬和肮臟的話徹底點燃怒火。

原來如此。

在他眼中，我的存在，我的能力，我這個人本身，都成了他背叛的完美借口。

我指尖深深掐進掌心，帶來尖銳的痛感，才勉強壓住那股想撲上去撕爛他那張虛偽嘴臉的衝動。

“好，很好。”

“陳銘，我們完了。”

說完，我猛地轉過身，不再看他那令人作嘔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