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兄弟患上了重度抑鬱症,我出於情誼介紹他來我的公司當助理。
入職第一個月,他把供應商換成他叔叔的個體戶,我被降薪。
入職第三個月,他盜用公章,解除合作夥伴的融資,我被停職。
失業的我去追責,老婆卻護著他:
“餘錚隻是想給你節省項目成本,有必要跟病人斤斤計較嗎?”
他落淚自責:
“為了賠罪,我帶你去投資。”
結果他瞞著我,和老婆拿著我身份證去借高利貸,導致我被債主活活打死。
我的墳墓前,餘錚捂臉痛哭:
“都是我的錯,都怪我沒有能力幫你還錢……”
他對外稱自己由於愧疚,病情加重,天天找老婆“複診”。
我的頭七還沒過,他們就領證了。
白光一閃,我回到了他調換供應商的那一天。
……
我把那份供應商合同緊緊攥在手裏,紙張被捏得發皺。
餘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給我吧,我順路去法務部,再讓他們仔細核查一遍條款。”
前世就是這樣開始的。
他拿著合同走出會議室,半小時後回來,供應商已經換成了他叔叔的個體小作坊。
劣質原材料導致產品質量直線下滑,公司虧損高達七位數,我被降薪處分。
後來他盜用公章,擅自解除合作夥伴的融資協議,我被停職調查。
失業後我去追責,林薇護在他身前。
她說:“餘錚隻是想給你節省項目成本,有必要跟病人斤斤計較嗎?”
他當場落淚,說要帶我去投資。
結果是他們拿著我的身份證去借高利貸,導致我被債主活活打死。
餘錚在我墳前捂臉痛哭,說都是他的錯。
轉頭就對外宣稱因為愧疚導致病情加重,需要天天找林薇“複診”。
我屍骨未寒,他們就領證成就一段“佳話”。
“陳默?”餘錚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他伸手要拿合同。
我猛地收回手,合同啪的一聲拍在會議桌上。
“這個我自己處理。”
餘錚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隨即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
“怎麼了?法務部流程我比較熟,可以幫你快點走完流程。”
我把合同塞進公文包,拉上拉鏈:
“數額太大,我親自去。”
他的眼神暗了一下,但很快恢複成溫和無害的樣子:
“也好,那你多費心。”
會議結束後我直接回了辦公室。
鎖門,打開電腦,調出公司近三個月的流水,開始操作。
下午兩點,林薇帶著餘錚闖進我的辦公室。
門被推開時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陳默你到底什麼意思?”林薇的聲音又尖又利。
她穿著白大褂,顯然是直接從診室趕過來的。
餘錚跟在她身後,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怎麼了?”我放下手中的筆。
林薇指著我的鼻子大罵:
“你明明知道餘錚的情況,為什麼還要刺激他?”
“他剛才差點發病,你知道嗎?”
餘錚適時地抬起頭,眼眶泛紅:
“陳默,我就想幫幫你……我們同窗四年,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林薇冷笑:
“是啊,你一個大男人不至於拈酸吃醋到這種地步吧?
“是不是看餘錚能力比你強,心裏不舒服?”
我從公文包裏取出另一份合同,輕輕放在桌上:
“你們看看這個。”
林薇一把抓過合同翻看,眉頭越皺越緊。
我聲音放低,顯得痛心疾首:
“這是我為餘錚特別修訂的工作計劃。”
“醫生不是說過嗎?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這麼大的項目,壓力得多大?”
“萬一他在處理過程中情緒波動導致病情反複,甚至出現更嚴重的精神問題,無法正常工作,那豈不是我這個做兄弟的害了他?”
我把合同翻到最後一頁,指著條款:
“這裏寫得很清楚,如果因為工作壓力導致病情加重,公司不承擔責任,我也是為他好。”
餘錚的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
林薇張了張嘴,又閉上。
我歎了一口氣:
“還有,公司最近資金緊張,你的副卡被停了,這段時間先省著點花。”
“什麼?”林薇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的卡被停了?”
我打開電腦屏幕,調出流水記錄:
“對,主卡副卡一起停的,公司賬戶已經快見底了。”
他們湊過來看,那些紅色的數字映在他們臉上。
“怎麼會這樣……”餘錚喃喃自語。
我一臉痛心:
“最近幾個項目都虧了。”
“所以這個供應商合同特別重要,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林薇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咬了咬嘴唇。
餘錚站在她身邊,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沒事的話,我先去法務部了。”
我拿起公文包,從他們中間走過。
在走廊上,我聽見林薇壓低聲音對餘錚說:
“別急,等我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