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門處的鏽跡剝落,沾在我提著垃圾的手上。
褪了色的睡衣勉強掛在肩頭,我扯了扯,遮住骨感而瘮人的胸口。
筒子樓裏的燈全壞了。
我正摸索著下樓,一道強光猛地刺來。
大G亮著燈。
車窗降下,從裏麵遞出一張卡:
“以後不準再聯係稚年。”
“她很單純,我不想她被你這樣的爛人汙染。”
沈沐風坐在幹淨漂亮的車裏。
手搭著方向盤。
他腕上的鑲鑽手表,把我的狼狽折射得無處遁形。
“沈總真是體貼”我的聲音幹澀,“可這是我跟她的交易,與你無關。”
他笑起來:“不就是為了錢。”
“卡裏的錢夠你用一輩子了,拿著滾吧。”
我沒有接那張卡。
有些錢能救命,有些錢,是要買走你最後一點作為人的骨氣。
他給的,顯然是後者。
“趕緊”他拿著卡敲了敲車門,“在猶豫什麼?”
沈沐風轉過頭,目光一寸寸掠過我的臉。
眸色晦暗。
“還是說——”
“你心裏揣著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我把垃圾袋從車窗扔了進去。
散開,裏麵的汙穢倒了他一身,發出難聞的臭氣。
“靠!”
我轉身就走,對他的罵聲充耳不聞。
錢我要賺。
還要狠狠的賺。
背後油門轟響,大G左剮右蹭地擠出小巷,碾進夜色。
回到家,我打開曲奇盒子,把沈沐風寫給我的信全都倒出來。
又在盆中生了團火。
讀一張,燒一張。
屋外星朗月清。
屋內,早已下起小雨,打濕信件,也一路淅淅瀝瀝,將我淋回八年前的那個悶熱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