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晚姿昏昏沉沉的又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輕輕推開。
沈晚姿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晚姿姐,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安娜笑意款款的拎著雞湯靠近她。
沈晚姿閉上眼,不想看她。
她微微俯身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
安娜卻不以為意,她慢慢踱到床邊目光落在沈晚姿蒼白的臉上。
“嘖嘖,真可憐啊。守言也真是的,怎麼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呢?不過,他對我一向很溫柔。”
沈晚姿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依舊沉默。
“你知道麼?當年如果不是你父母為了捧你,硬生生搶走屬於我的首席位置,還散布謠言雪藏我,我怎麼會從那個舞台上跳下去?我的腳......我這輩子都跳不了最頂尖的舞蹈了&沈晚姿,你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我的!你的光環,你的地位,甚至......守言的愛!”
最後幾個字,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沈晚姿終於睜開眼:“所以......你就讓他就娶了我,來替你報仇?”
“不然呢?你以為他為什麼碰都不願碰你?為什麼每次你取得一點成績他都要打壓?他看著你痛苦,看著你從雲端跌落,不知道有多開心呢!就像現在這樣......”
她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沈晚姿鼻尖的氧氣管上。
“你現在這副樣子,真像個廢物。”
安娜微笑著,伸出手捏住了那根軟管。
“你......幹什麼......”
沈晚姿瞳孔驟縮,虛弱地想抬手阻止卻連抬起手腕的力氣都沒有。
氧氣迅速供應中斷。
沈晚姿的胸口劇烈起伏,張大嘴巴卻吸不進一絲空氣。
就在她意識即將渙散的邊緣,病房門被“砰”地一聲大力推開。
“你們在幹什麼!”顧守言冰冷的聲音響起。
安娜瞬間鬆開手,氧氣管掉落在床上,她驚慌地回頭,臉上已換上委屈的表情。
“守言......晚姿姐她......她好像自己把管子拔掉了,我想幫她,可是......”
顧守言大步走過來,先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床上麵色青紫的沈晚姿,然後看向安娜:“你怎麼來了?這裏不幹淨。”
“我......我隻是擔心......”安娜柔弱地靠向他。
顧守言拍了拍她的肩膀:“想死?沈晚姿,現在讓你死,太便宜你了。安娜受過的苦,你還沒嘗盡百分之一。”
這時,醫生和護士被警報聲引來,匆忙檢查沈晚姿的情況。
醫生麵色凝重地對顧守言說:“顧先生,顧太太現在非常虛弱!她剛經曆流產和重大手術,身體損耗極大,必須加強營養,否則會有生命危險!空腹狀態下,內臟衰竭的風險很高......”
他立馬打斷了醫生的話:“她不需要那些。保持身材是舞者的基本素養,吃了飯,胖了,她還怎麼跳舞?”
沈晚姿的心徹底沉入冰窟。
他明明......已經剝奪了她所有的演出和比賽資格,哪裏還需要保持身材,不過就是尋一個由頭折磨她不讓她好過罷了。
他轉向旁邊垂手侍立的護工,聲音不容置疑:“聽著,除了水,不許給她任何食物。如果讓我發現她體重增加了一克......”
他沒有說完,但話裏的威脅還是讓護工打了個寒顫,連連點頭。
醫生張了張嘴,想再爭取一下,畢竟病人的生命安全最為重要,但是礙於顧守言的資本力量,自己根本沒有話語權,最終還是無奈地歎了口氣,默默離開。
沈晚姿睜著眼,望著天花板。
她從來沒有奢望過他會愛自己,但是肚子裏的孩子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她隻是想借此機會好好地活下去,至少能夠看到一點生活的希望也是好的啊......
可是孩子沒了,她連活著的意義都沒有了。
不......不能死。
她還不能死。
她要活著,活著離開他,活著......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