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盛淩野早已丟下她,轉身衝向本就安然無恙的溫安喬。
“安喬,你沒事吧?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看著露出過分擔憂表情的男人,江暖穗忽地笑了。
笑著笑著,卻紅了眼眶。
她的手臂被燙出怵目驚心的一片紅,胃也絞痛不停。
但卻怎麼也比不上心痛的半分。
“呀!”
隨著一聲嬌呼,溫安喬被盛淩野猛地打橫抱起,公主抱著衝出別墅。
從始至終,他連半點眼神都沒分給江暖穗。
甚至沒發現她也受傷了。
喉間再次溢出血腥味,江暖穗顧不上處理燙傷,隻能跌跌撞撞衝向廁所。
她抱著馬桶,吐出的全是鮮紅的血。
胃癌的劇痛持續折磨著江暖穗,她強撐著身子,一步步走出家門。
可這座別墅在近郊,連輛去醫院的出租車都打不到。
偏偏禍不單行,天空忽然烏雲密布。
眨眼間,傾盆大雨兜頭而下,無情地把江暖穗澆成落湯雞。
雨水浸濕單薄的衣物,她冷顫著抱緊了自己,試圖保留僅剩的溫暖。
這時,一道刺眼的車燈光穿透大雨。
模糊的視線中,盛淩野的黑色邁巴赫快速駛過街道,徑直向江暖穗駛來。
她心尖晃過片刻搖顫。
對盛淩野僅剩的那點愛意突然蠢蠢欲動。
重活一世,她依舊忍不住期待起他會回來接她一起去醫院......
但很快,事實再次給江暖穗當頭一棒。
邁巴赫沒有半點減速,反而壓過水坑,濺了她一身臟水。
頭發黏糊糊地掛在江暖穗臉上,狼狽不堪。
她愣在原地,可憐又好笑。
混雜泥土和細石的水流過手臂的燙傷,疼得鑽心。
眼看傷口有化膿發炎的趨勢,但江暖穗又實在等不到車。
最後她隻好冒著大雨,花了整整三個小時徒步12公裏來到醫院。
但急診裏,卻沒有任何醫生來看病。
掛號處唯一的護士麵露為難:
“女士,目前全醫院的醫生都被叫走了,沒人有空接診。”
或許是江暖穗滿身汙泥,護士壓根沒注意到她的傷。
她換上一臉豔羨,自顧自感歎道:
“剛抱著女朋友來的那盛先生真是深情,人家身上的燙傷還沒黃豆大呢,非要包下全院的醫生給女朋友做全身檢查......”
護士一句無意間的話,江暖穗聽到後卻如遭雷劈。
原來愛如不愛,是如此天壤之別。
回想起上輩子的盛淩野,也曾對她展露過這般的重視和心疼。
創業初期,在她跟客戶應酬喝酒出胃出血那天,他大半夜背著她跑去醫院急診。
為請來最好的醫生為她做手術,他不惜花光一半積蓄。
但誰能想到,原來盛淩野做出這樣感動天地的舉動,隻是為了報恩。
他愛的始終另有其人。
回憶到最後,江暖穗隻剩滿心寂寥。
她蜷縮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默默等候醫生得空來治療。
像極了舔舐傷口的受傷小獸。
似乎是傷口發炎引起高燒,江暖穗感覺大腦越來越沉重,不知不覺地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耳邊突然響起震耳欲聾的呼喊聲。
“起來!別睡了!”
江暖穗睜開眼,發現麵前站著幾位健壯的男人,將她團團圍住。
她一眼認出他們是盛淩野請來的保鏢。
對上江暖穗疑惑的視線,其中一個男人主動冷聲宣告。
“溫小姐有令,說要你喝完一整瓶酒跟她賠罪。”
下一秒,江暖穗被幾個保鏢製伏,連雙手都被反剪在身後。
活脫脫像個罪犯。
“盛太太,得罪了。”
保鏢用力掐住她的下顎,打開手中的酒精。
江暖穗瞳孔驟縮:
“我不能喝......嗚!”
一番掙紮無果,大量的酒精被灌入喉管,胃裏火辣辣地燒著疼。
直到喝完整整一瓶伏加特,保鏢們總算鬆開江暖穗,轉身揚長而去。
她像袋垃圾一樣,被他們丟棄在原地。
“咳、咳咳......”
江暖穗無力伏在地上,眼角泛出生理性的淚花。
嘔出的鮮血滴落在地,綻開點點猩紅。
難道這也是盛淩野的默許嗎?
沒想到,他還真愛溫安喬,願意一次又一次縱容她的小脾氣。
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傷害她。
大腦因酒精頭痛欲裂,江暖穗雙眼通紅,強撐著身體掙紮離開。
她的身影搖搖晃晃,仿佛隨時會被風吹倒。
但沒走出幾步,有人突然從後捂住江暖穗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