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世~上隻有~媽媽好......”

童謠在手機裏播放，穿透陰濕腐臭的空氣，回蕩在小區上空。

程語將音量調到最大。

霎時間，溫馨的童謠變得刺耳，讓人心底浮現濃濃的不安感。

沒過多久，大片的喪屍被吸引過來，密密麻麻地紮在幾人腳下。

“小哥，差不多了吧，快，快丟出去啊。”李欣欣有些緊張道。

看著腳下向上攀爬的喪屍，她不禁一陣腿軟，隻想讓程語快點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出去。

程語冷冷瞥了她一眼。

“你急什麼？”

“我----”李欣欣欲言又止，心裏似乎有些不是滋味。

程語看向對麵樓道裏不斷穿梭的黑影，靜靜地等著，不容置疑的眼神似乎在說“我有我自己的節奏”。

又過了一會，感覺時機差不多了。

他突然抬起手，大力一擲。

“投～進媽媽的懷～抱～～”

手機放著童謠，在天空劃過一道弧線，落在不遠處喪屍群中。

咚的一聲，砸到了某個喪屍的腦袋，嵌入肉裏，幾十隻喪屍隨之一擁而上，暴虐的嘶吼聲與音樂聲交響。

“為什麼不丟遠一點？”

又是李欣欣嗓音響起。

程語不耐煩地回頭：“你他媽的沒完了是嗎？老子要你指手畫腳！？”

有了上次的經曆，得知這個女人曾經的心思後，他就一直沒給過好臉色。但也沒徹底翻臉，想著互不打擾，最後還能是盟友。

誰知道這人居然給臉不要臉，嗶嗶賴賴個沒完。

“你就不能丟遠點嗎，萬一喪屍衝上來，你這樣會害死我們----啊！”

砰！

程語毫無預兆地暴起。

右手青筋暴凸，掐住李欣欣的脖子，死死扣在牆上：

“你要是活膩歪了，老子現在就給你扔下去，保證扔得遠。”

他的嗓音低沉，空氣的溫度仿佛降了幾分，其餘人被這一幕驚到，誰也沒有動彈。

為什麼不把手機丟遠一點？

因為丟在自家樓下，他可以通過鐵柵欄門無傷刷喪屍----這種稍微想一下就能懂的事，這蠢女人還需要解釋？

李欣欣雙目瞪圓，胸口劇烈起伏，呼吸急促。

不知是沒想到程語會突然動手，還是驚訝於他強勁的手力，她被直接嚇成了一隻鵪鶉。

“對......不......”

她驚慌地想要擠出幾個字。

可程語突然加大了手勁，死死壓住她的脖子，最後一個字硬生生卡在喉嚨裏。

“qi......”

【-1】

【-1】

【-1】

......

李欣欣的血量不停減少，從93一直降到63......從麵色漲紅，到臉頰發紫，到眼白上翻。

噗通！

程語終於鬆手，她頓時癱倒在地，像一隻死狗被丟在一旁。

沒有人再去看她----幾人抬頭看著程語，靜候他的下一句話。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程語毫不委婉地看向顏安，淡淡開口道。

顏安心頭一震。

愣了一下，隨後搖頭。

“哼。”程語轉過身去，馬上投身於還沒完成的工作。

他一直在等顏安動手。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剛才看到李欣欣敢這麼囂張，還以為這女人是仗著有顏安當後盾。

可是顏安一直沒有動作，這讓他很意外。

也正因如此，程語更加鄙視李欣欣了。

沒人撐腰還敢這麼吊，誰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你不死誰死......

“對了，”

想到這，程語似是做出了決定。

既然都已經動手了，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了，索性一次性全都挑明吧。

“我上次聽到了，她似乎想要背後捅我刀子......所以管好你的人。”

顏安聞言一驚，瞬間不淡定。

“那都是她說的，她罪有應得，跟我一點關係沒有！”說完他頓了一下，隨後又補充道，“她不是我的人，我倆隻是恰好是隔壁鄰居。”

程語瞥了他一眼，隻淡淡回了一聲：

“哦。”

隨後彎腰撿起地上的繩索，係在林立腰上，自己則握著另一端。

“快點過來，幹活。”

......

宋知雨靜靜看完了全程。

看著地上淩亂的女人，心裏直呼精彩。

同時看向程語的背影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明媚。

“好啊你......還勸我不要那麼大怨氣？明明你自己怨氣最大吧，哼哼！”

本來她還擔心來著。

宋知雨自打那天知道有人要殺程語，心裏就難以安分，昨天還在研究呢，研究怎麼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李欣欣。

沒想到今天就解決了，嘿！

“知雨。”

突然，程語喚了她一下。

一抬頭，隻見程語已經站上了窗台，而林立不知何時已經跳到了對麵的空調外機上。

兩幢樓間已經連接上了一根滑索，程語腰間正掛在那根滑索上。

“看好外麵喪屍的動靜，以及，看好她。”程語掃了眼地上癱著的李欣欣。

見宋知雨鄭重點頭，

他也沒再磨嘰，腳下一蹬，呲啦一聲滑了過去。

行動進展很順利。

林立在前開路，從5樓降到四樓，穩穩落在擋雨簷上。

用的是特警的突襲式下降技巧----對此林立也沒有隱瞞，他早就坦白過自己曾經是部隊裏的。

等到下降到目標窗戶。

林立深呼一口氣，猛地一蹬牆，隨後像一個大大的鐘擺，全身重量彙聚雙腳撞向玻璃。

顯然是對這些動作還有肌肉記憶。

隻聽一聲脆耳的爆響。

嘩啦！

玻璃片片碎裂，林立整個人也鑽進了對麵306。

“吼！！！！！”

這道聲響，毫無意外地吸引到了喪屍。

霎時間，顏安和程語全身僵硬地貼在牆上，不敢動彈分毫。

有兩隻喪屍聞聲走了過來，程語一邊心裏怒罵，一邊心裏祈禱，隻求下麵的喪屍不要抬頭。

咚，咚，咚......

他似乎能聽到自己沉重的心跳。

2分鐘後，一隻喪屍走了。

3分鐘後，另一隻喪屍也緩緩離開。

不過程語沒有輕舉妄動----他死死地盯著喪屍離去的背影，示意顏安也不要動。

直到又3分鐘後，

喪屍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呼......”

程語終於長舒一口氣，後知後覺時，冷汗已經打濕了後背。

這時腳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可以下來了......快點，我幫你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