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池封不知道。
我爸去世前,曾經留下一份股權轉讓書的遺囑。
當初霍家出現危機,我趁虛而入,抓住霍家的命脈提出聯姻。
不為別的,隻因為我暗戀了霍池封七年。
後來我爸病重,他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我和霍池封的婚姻。
所以婚後兩年期限,是他讓我考察霍池封對這段婚姻的態度。
還好,事情還沒有到沒有挽回的地步。
第二天我醒來時,一夜未歸的霍池封正在廚房做早餐。
見我下樓,他將我愛吃的海鮮粥端上桌。
臉上帶著疏離的歉意:“抱歉,昨晚朋友生日聚會,忘記和你說了。”
我點了點頭,抬頭看到他脖子上斑駁的吻痕。
心下意識的一顫。
卻還是裝作不經意間詢問:“是哪個朋友生日啊?怎麼沒叫我一起?”
他打開保溫盒的手一頓,含糊不清的解釋:“一個新朋友,改天介紹你們認識。”
我低頭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海鮮粥。
海鮮少的可憐。
隻有三兩隻蝦,一個空掉的蟹殼和兩隻鮑魚。
我抬頭,卻看到他把另一碗滿的快要溢出來的海鮮粥裝進保溫盒裏。
保溫盒裏的粥要給誰,我好像一瞬間就明白了。
我開口挽留,心底還是想給他最後一次機會:“霍池封,你不跟我一起吃嗎?”
他拿起車鑰匙:“公司開早會,我拿去公司吃。”
走到門前,他卻猛地停了腳步,從茶幾上拿起一份半遮的文件遞來我麵前。
“對了,這裏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簽字......”
所有內容都被遮蓋,隻留下簽字的地方。
我知道這是什麼。
是昨晚他答應陳婉怡的離婚協議。
我看向他,遲遲沒有落筆簽字:“確定要我簽嗎?”
這句話,像問他,又像是在問我自己。
霍池封沒有察覺我話裏的情緒,笑著催促:“當然,快簽字吧,一會我早會要遲到了......”
看見他眼底的期待。
我握緊了筆,利落的簽下名字。
他小心翼翼的將文件收好:“你不問問這是什麼文件嗎?”
我揚起一個笑容:“有什麼好問的,反正我相信,霍池封一定不會害我的,對嗎?”
對上我的雙眸時,他愣了幾秒,勉強點了點頭。
“你的領帶歪了。”
我站起身,笑的溫柔,像以前那樣替他整理領帶。
他拿著保溫盒的手不斷收緊。
最終,落荒而逃。
霍池封走後,我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
我將海鮮粥倒進垃圾桶裏,改了手機密碼。
開車去了公司。
剛推開霍池封辦公室的門,一個文件夾就砸到了我的頭上。
緊接著,是霍池封低沉急促的低嗬:“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我捂著被砸的地方,抬頭看向沙發上的霍池封。
他單手支在陳婉怡身側,另一隻手正急不可耐的扯著領帶。
陳婉怡雙手抵在他胸膛上,雙頰緋紅,呼吸急促。
不難想像,他們下一步要幹什麼。
“王特助,你還不滾......”
霍池封說著,抬頭看到了我。
陳婉怡捂著被扯亂的衣領站起身,眼裏沒有慌亂,反而是坦然:“就是你看到的那樣,如果接受不了,那就和他離婚吧。”
“畢竟當初是誰搶了誰的男人。”
“是誰害我在醫院裏躺了半個月,還被遣送出國,某些人心裏也清楚。”
此話一出,似乎讓霍池封陷入了某件事的回憶之中。
看我時,他的眼底一片冰冷。
這一刻,我確定,他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霍池封扯掉領帶,隨手一丟,點了支煙。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沈曉荷,裝了這麼久,我也累了。其實我們這種商業聯姻,本來就沒有愛,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各玩各的。”
他頓了頓,發現我沒什麼表情。
“我知道你的手段,既然被你撞見,那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你要怎麼鬧,我都無所謂砸東西,惡意消費,還是要歇斯底裏的跟我大吵大鬧,我都接受。”
“但有些話,我隻說一遍,我的底線是陳婉怡,如果她出現任何問題,我不會放過你。”
他說的決絕,不留一絲情麵。
仿佛這兩年的所有的關心和照顧都是裝出來的。
不過真真假假,我都已經不在乎了。
我笑著落淚:“好。”
按照我的性子。
其實應該大鬧一場,和霍池封不死不休。
可我罕見的選擇沉默。
買醉的酒吧裏,我的手邊忽然多了一瓶礦泉水。
一個陌生男子語出驚人:“昨天在酒吧,我看到你站在門外。”
“還有,你和霍池封的離婚協議,是我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