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舅子公司老板要送他一棟湖邊別墅,唯一要求就是讓他立刻搬進別墅裏住。
但是我掐指一算,湖底下有個聚陰陣,真要搬進去別墅裏的人會全部成為陣法的養料。
我趕忙把掐算結果告訴嶽父嶽母,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勸他們不要因小失大。
最終小舅子拒絕了老板的好意。
後來老板把這套房子送給了小舅子的死對頭,他們全家很快搬進了別墅,那家兒子還因此娶了個漂亮媳婦。
嶽父嶽母氣紅了眼,帶著小舅子整天堵在我家門口大罵,說我讓他們家損失了不止一套房,還有娶漂亮媳婦和成為人上人的機會!
老婆也怨我瞎算命,把她家的別墅算跑了。
最後他們實在氣不過,把我圍在家裏亂刀砍死,屍體衝到了下水道。
再次睜眼,我回到了小舅子老板要把別墅送給小舅子的這一天。
看著陰氣衝天的別墅,我選擇視而不見,成全他們。
1
小舅子張耀祖的老板錢有財,此刻正一臉高傲的坐在這個與他格格不入的狹小出租屋裏麵。
“耀祖啊,我是看你工作認真,才想著獎勵優秀員工。”
“相信有了這個獎勵,以後其他的員工也會更加有動力為公司效力。”
張耀祖激動地臉都紅了,說話結結巴巴。
“錢,錢總,真的嗎?”
錢有財一臉笑容,拍了拍張耀祖的肩膀道:
“當然,耀祖啊,我很看好你!”
這話一出,不僅張耀祖滿麵紅光,嶽父嶽母還有老婆張彩鳳都激動的滿臉通紅。
他們早就受夠擠在這狹小的出租屋裏了。
現在能住大別墅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們怎麼能不激動呢?
我想起來他們上一世因為沒有住進大別墅,就把我殘忍殺害的場麵,不由得一陣冷汗。
“真的嗎?錢老板,你真的要送給我們耀祖一套別墅?”
錢老板眼睛一瞪,聲音高亢。
“我錢有財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但是有個條件,耀祖啊,三天之內你就要搬進去,給公司裏的其他人看看,我錢有財對待有能力有才幹的員工有多掏心掏肺!”
原本跟著激動的嶽母此刻卻冷靜了下來,有些遲疑的問道:
“錢老板,這,我們家耀祖就是一個小保安,您開這麼高的條件......”
張耀祖什麼德行,別人不清楚,他親爹媽可是最清楚的。
他上學的時候不好好學習,天天招貓逗狗,勾搭校外的黃毛青年。
最後連高中都沒有考上就輟學了,要不然以張耀祖那個好高騖遠的德行怎麼可能去當保安?
在錢有財公司當保安,他都要偷雞摸狗,偷奸耍滑。
他和錢有財嘴裏的優秀人才根本就是兩模兩樣。
雖然他們平時十分溺愛張耀祖,但是巨大的餡餅砸下來,任誰也會有幾分懷疑。
見嶽母有些懷疑的樣子,錢有財登時來氣了。
“你在懷疑我的眼光?”
“你們要是不想要,我現在就收回剛剛的話,我看那個陳大柱也不錯,別墅送給他我看也行啊!”
說著他就要站起身往門外走,嘴裏似乎很惋惜的歎了一口氣。
“唉,那套湖邊別墅可是價值千萬呢,看來耀祖沒有這個福氣。”
“聽說保安隊長大柱要結婚了,這別墅送給他正好做婚房。”
2
張耀祖瞪了嶽母一眼,跑過去把錢有財請了過來,彎腰道歉。
“老板,我爸媽都是農村人不會說話,您別介意。”
“您是個好老板我們平常都知道,都是我爸媽不識好人心。”
嶽父嶽母也趕忙道歉。
“對對對,都怪我們話多,錢老板您別介意。”
錢老板冷哼一聲,不屑道:
“你們一家子一窮二白的,我能算計你們什麼啊?”
“真是人窮誌短,有你們這樣的父母在身邊,真是拖累耀祖。”
說完這話,他一再叮囑張耀祖三天內一定要搬到別墅裏去,才施施然離開。
嶽父嶽母雖然被錢老板下了麵子,但是想到張耀祖能白得一套別墅,瞬間就把這點不痛快拋到腦後。
但是嶽母心裏還是有點不踏實,她小聲的害怕打破現在快樂的氣氛,問道:
“那個......耀祖啊,媽這心裏還是有點不踏實。”
“你們老板,為啥平白無故送你這麼大一套房?”
“這天上掉餡餅,也不能直接砸咱家鍋裏頭啊?他圖啥呢?”
張耀祖正被捧在雲端,聽到這話,立刻不耐煩地皺起眉。
“媽,你懂什麼?錢總那是做大生意的人,格局大著呢!”
“他就是欣賞我,覺得我是可造之材!”
他愈發得意,仿佛那別墅已經是他囊中之物。
“就是,桂芬,你瞎琢磨啥呢?兒子有出息還不好?”
張建國立刻幫腔。
張彩鳳微微蹙了下眉,看向我,小聲問:
“老公,你覺得呢?這事......靠譜嗎?”
我沒說話。
因為我見過這一幕。
上一世,同樣的時間和地點,張耀祖帶來了同樣的消息。
全家同樣狂喜。
而我這個因為祖上泄露天機過多遭了天譴,被嚴令不得輕易動用此術的相師傳人,那時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錢老板渾身透著股邪氣,印堂發黑卻財運亨通,明顯是走了偏門。
我破例為張耀祖起了一卦。
結果讓我遍體生寒。
那別墅根本就是一個聚陰陣的陣眼!
錢有財不知從哪兒學來的邪術,每五年需要獻祭一戶住進別墅的人家,用他們的生機和魂魄來滋養他的財運,化解他的業障。
張耀祖,就是他這次選中的祭品!
我把這駭人聽聞的推算告訴了嶽父嶽母一家。
他們當時聽完也害怕了,權衡再三,覺得兒子的命更重要,雖然不舍,但還是選擇拒絕了那套房子。
可三天後,那個一直跟張耀祖不對付的保安隊長,接受了那套別墅。
一家人歡天喜地搬了進去,非但沒事,那保安隊長甚至因此娶了個漂亮媳婦。
對比之下,張耀祖心態徹底失衡。
他覺得全是我胡說八道,斷送了他的錦繡前程。
妻子張彩鳳也開始埋怨我,說要不是我多事,她現在就是別墅的女主人了,她弟弟也能成為人上人。
嶽母一家更是把所有的失意和憤懣都歸結到我身上。
矛盾日益激化,怨恨在累積。
最終,又一個爭吵的夜晚,情緒激動之下,他們衝進廚房拿起菜刀揮向了我。
我的屍體,被他們剁碎了衝進了下水道。
那種被利刃切割的痛楚,被至親背叛的絕望,此刻仿佛還殘留在靈魂深處。
3
“姐夫!你不是會算命嗎,你給看看,錢總是不是真心賞識我?”
“我張耀祖是不是要大富大貴了?”
張耀祖趾高氣揚地問我,語氣裏沒有絲毫尊重。
我壓下心底翻湧的冰冷恨意,臉上堆起一個毫無破綻的的笑容:
“耀祖,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之相!”
“一套別墅算什麼?依我看,這不過是開始!耀祖你以後是要自己當大老板的人,到時候,錢總都得給你打工!”
我這一通毫無底線的吹捧,直接把張耀祖送上了新的高峰。
他飄飄然,覺得那別墅到他手裏簡直是天經地義,最後一點疑慮也煙消雲散,隻剩下心安理得的接受。
“看看!還是姐夫有眼光!不像你們,一個個鼠目寸光!”
他得意地環視全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張耀祖迫不及待地聯係了錢總,簽下了贈與合同。
接下來的日子,張耀祖徹底飄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對他那個從農村來的未婚妻提出分手。
“婷婷,我們分手吧。我現在身份不同了,要住進別墅了,以後交往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你配不上我了。”
他說這話時,沒有絲毫愧疚,仿佛在丟棄一件舊衣服。
婷婷哭成了淚人,嶽母起初還勸了兩句,但張耀祖一句:
“我以後住進別墅,會認識更好的女人,婷婷隻會拖我後腿!”
就讓嶽母閉了嘴。
利益麵前,那點微薄的良知顯得不堪一擊。
然而,人心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
當全家興高采烈地商量著怎麼裝修別墅,怎麼搬進去時,張耀祖的話卻像一盆冷水澆在他們頭上。
“別墅是我一個人的,錢總指明是送給我的,你們就別搬過去了。”
客廳瞬間死寂。
嶽父張建國最先反應過來,氣得臉色鐵青:
“放你娘的屁!你是老子養大的!沒有老子有你今天?”
“你現在有了好日子就想甩開你爹娘?你個不孝子!”
嶽母王桂芬也急了:
“耀祖啊!你這說的什麼話!這破房子這麼小,怎麼住得下我們這麼多人?你不讓我們去住,我們住哪兒啊?”
妻子張彩鳳更是直接炸了:
“耀祖!我可是你親姐!從小有什麼好的都讓著你!你現在這麼沒良心?”
見張耀祖不為所動,她立刻切換模式,破口大罵:
“張耀祖你個白眼狼!忘了當初誰給你交的學費?誰給你買的新衣服?”
“你要是不讓我們住進去,我......我就去你們公司鬧!”
“讓錢總看看,他賞識的優秀員工是個什麼東西!連自己親人都不要的畜生!”
場麵頓時失控。
我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這場鬧劇,心裏一片冰涼。
上一世,我還會傻乎乎地去勸架,試圖維持這個家的和睦。
結果換來的是一家人的圍攻和唾罵。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裏輪得到你說話?”
“滾一邊去!這是我們老張家的事,你一個外人插什麼嘴!”
那些尖銳的話語,此刻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是啊,我始終是個外人。
在這個家裏,我付出再多,也抵不過他們血脈相連的自私和貪婪。
那一刻,我對這個家再無半分留戀。
4
最後張耀祖還是妥協了,但是答應的咬牙切齒。
爭吵讓這個家的氣氛陷入僵局,晚上老婆回到房間盯著我看了好久。
最後出聲說道:
“蘇成,我們離婚吧。”
“你一個窮鬼,我以後交往的可都是上流圈子的人,你已經配不上我了。”
我心中冷笑,果然,這一家的冷血都是刻在骨子裏的,人還沒有住進別墅,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踢開我這個窮鬼丈夫了。
等到時候他們一家人在別墅裏耗幹生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求我我也不會管!
我壓下立刻答應的衝動,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
“彩鳳,你說什麼?就因為一套別墅,你就要跟我離婚?”
張彩鳳嗤笑一聲,語氣刻薄。
“蘇成,你看看你自己,要啥啥沒有!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我告訴你,這婚必須離!我不能讓你耽誤我過好日子!”
我繼續苦苦哀求,甚至故意提起她當年最窘迫的往事。
“彩鳳,你忘了當年你被前男友騙了錢,是我......”
“閉嘴!”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暴跳起來,臉色漲紅。
“不許提那些破事!蘇成,你別給臉不要臉!明天就去民政局!你要是不去,我就起訴離婚!”
看她生怕和我沾上一點關係的樣子,我對她的最後一絲感情也消散了。
“張彩鳳,你確定要和我離婚嗎?”
“當然要離,跟在你這個窩囊男人身邊,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第二天一早,張彩鳳迫不及待的在天亮之前就拉著我去民政局門口排隊。
辦完離婚手續後,張彩鳳一臉嫌棄的看著我說:
“蘇成,以後那套小房子你就自己留著吧,我們一家要搬去大別墅了。”
“你這輩子就這樣了,連大別墅的門都進不去!”
說完她轉身想揚長而去。
這時我卻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蘇成先生,我是蘇天富先生也就是您的二叔指定的律師,您二叔昨晚上因病去世,給您留下了財產,遺囑已過公示,您看什麼時候來辦理手續?”
張彩鳳沒走遠,聽見手機裏的聲音,驚訝的轉過頭來。
“蘇天富,是那個盛世集團的創始人,資產高達千億的蘇天富嗎!”
我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信息,也沒想好怎麼回應她,張彩鳳臉上的震驚就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其荒謬和嘲諷的表情。
她上下打量著我,仿佛聽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話。
“噗——哈哈哈!”
她誇張地笑出聲來,引得民政局門口零星幾個路人都看了過來。
“蘇成,你可以啊!為了在我麵前掙回點麵子,這種謊都敢撒?還找人來配合你演戲?”
“電話那頭是你哪個狐朋狗友裝的律師?還千億資產?”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窮酸窩囊樣,全身上下的行頭加起來不到兩百塊,你跟我說你是千億富豪的侄子?”
“繼承遺產?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雙手抱胸,用尖酸刻薄的語氣繼續輸出:
“我看你是離婚受了刺激,失心瘋了吧?”
“趕緊去醫院看看腦子!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還蘇天富是你二叔?”
“你怎麼不說你是玉皇大帝的親兒子呢?”
麵對她連珠炮似的嘲諷,我心中一片冰冷,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若是以前,我或許會感到難堪和憤怒,但此刻,知曉了前因後果,看清了她和她一家人的真麵目,這點言語攻擊對我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我隻是冷冷地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信不信由你。”
我淡淡地說了一句,不再理會她,轉而對著電話那頭確認道:
“您好,律師先生,請問我需要去哪裏辦理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