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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延禮的故事,始於大學迎新晚會。他陽光帥氣,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唱歌的我。七年來,他曾是冬日裏把滾燙烤紅薯揣在懷裏焐熱送到我手上的少年;是夏天穿著厚重玩偶服發傳單中暑,醒來第一句話卻是“給明月買哈根達斯錢夠了嗎”的傻子。
那時的愛,純粹得發亮。
然而,三年前,沈瑤瑤這個“孤苦無依”的青梅妹妹,以投奔的名義闖入了我們的生活。起初,我也真心把她當妹妹照顧,甚至動用關係讓她進了我和周延禮所在的公司。可漸漸地,一切都變了味。
周延禮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暖,對我卻隻剩下不耐和挑剔。我的睡衣成了她的常服,我的拖鞋成了她的專屬,甚至我的私人空間,也漸漸被她的痕跡侵占。這個家,她比我更像女主人。
“陳明月,你不就是個胃疼嗎?我和瑤瑤餓一晚上了!”周延禮的拳頭砸在臥室門上,砰砰作響,“起來道歉!做宵夜!這就是你愛我的方式?連頓飯都不肯做?”
我蜷縮在床上,像一隻煮熟的蝦米,冷汗浸透了睡衣。胃部的絞痛一陣猛過一陣,牽扯著整個腹腔,連呼吸都帶著刀割般的痛楚。他的指責像針,密密麻麻紮在心上。是啊,在他眼裏,我連胃疼的資格都沒有。
門被粗暴地推開。周延禮高大的身影堵在門口,背著光,麵目模糊,像索命的惡鬼。他一把掀開我的被子,冷風灌入,激得我一陣哆嗦。
“裝得還挺像。”他冷哼,語氣滿是嘲諷,“剛才瑤瑤就是跟我鬧著玩不小心坐我身上,你至於吃這麼大醋?心眼比針尖還小!”
月光慘白,照著他臉上毫不掩飾的厭煩。我閉上眼,連辯解的力氣都沒有。
見我沉默,他自覺無趣,丟下幾句更難聽的嘲諷,轉身出去,聲音刻意拔高:“瑤瑤,有些人就是小家子氣!走,哥哥帶你去新開的度假村吃大餐!聽說那兒的農家菜一絕!”
大門“砰”地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劇烈的疼痛和極致的委屈猛地衝上頭頂,眼前陣陣發黑,呼吸變得急促困難。不行......不能暈在家裏......
我用盡最後一絲清醒,摸索到手機,顫抖著按下120,艱難地報出地址和家門密碼,眼前便徹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