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休沒有繼續審問,而是帶我去了一家嘈雜的火鍋店。滾燙的紅油鍋裏,辛辣的蒸汽模糊了視線。幾杯白酒下肚,在喧囂的掩護下,那些塵封的往事和壓抑的痛苦,像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從和劉梅在地下室的相濡以沫,到發現她出軌潘大海的心如死灰,從忍痛放棄妞妞撫養權的無奈,到拚命賺錢隻想讓她們母女過得好一點的執念......
“是我沒用......沒能給她好的生活,沒能多陪陪妞妞......”我捂著臉,淚水混著酒水滴落,“錢有什麼用?最後連妞妞最後一麵都......我算什麼父親!”
孔休沉默地聽著,把我這個爛醉如泥的醉漢扛回了家。我抱著妞妞留下的那個粉色小豬存錢罐,哭得撕心裂肺。
孔休消失了幾天。第七天,他帶來了消息:凶手抓到了。
一個叫王山的癮君子,潘大海的牌友。據王山供述,15號晚上他毒癮發作又欠了高利貸,想去潘大海家“搞點錢”。在我離開後不久到達(因監控“檢修”未被拍到)。爭執中,潘大海不肯借錢,被逼急的王山用現場的開山斧砍死了他。劉梅因為不肯說出藏錢的地方,被他拖進浴室虐殺泄憤,最後布置成跪姿。他對罪行供認不諱。
一切似乎都“合理”了。警方宣布結案。
我收拾行李準備離開這個傷心地,將妞妞的粉色日記本和小豬存錢罐小心地放入行李箱。臨行前,孔休又來了,帶著一身疲憊和未散的煙味。
“喝點?”他提議。
喧鬧的火鍋店裏,辛辣的氣味嗆得我咳嗽。孔休給我倒了杯酒,眼神複雜:“出國?也好,換個環境。”
我點頭。幾杯酒下肚,孔休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案子結了,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他忽然盯著我,眼神銳利如初,“劉梅和潘大海的案子,少了關鍵的一環。”
我心裏咯噔一下,麵上不動聲色:“少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