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爹聽到這個消息時,在短暫的愣神後緩緩歎氣,把枕下的醫書塞進我手中。
“也罷,這樣也好。”
第二天一早,院門外就敲鑼打鼓的一陣熱鬧。
我走出門,看見望不到頭的車,上麵拖著用紅綢綁著的箱子。
“墜姑娘,這是我們公子送來的聘禮。”
領頭那小廝手裏還拿著兩隻活雁,見我發愣,喜氣洋洋地舉起來了。
“公子聽聞專門去山上獵的,說是不能虧待姑娘。”
我點點頭,心裏突兀升起一股暖意,城裏傳的哪些關於他是個不近女色暴力狂的事,也無足輕重了。
不願再多想,道了謝,便由他們搬進院裏,將小小的院子塞的寸步難行。
連車的聘禮送來,鄰裏都來道喜,媒婆不知真相,也一並來了。
“哎喲,墜姑娘也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到時可別忘了請老婆子喝杯喜酒。”
我點頭稱是,將抄寫好的請帖給了喜婆一份。
昨日路無皓來找過我一次,他像是怕虧欠我,先是認真道了歉。
“陳默做事當日我不在場,墜姑娘若是不願,我去找父親母親取消婚約,聘禮當做我對姑娘的補償。”
我搖了搖頭,看著他的臉卻覺著有些熟悉。
他像是不好意思了,匆匆放下一件包袱,很快沒了身影。
我隻覺著好笑,他畢竟又那樣的傳聞在身,沒想到他對著我,竟是會臉紅。
同時,我也想起了這人,當時陳默為了朋友請我出山,救的便是路無皓父親,開腸破肚的手法未曾有人聽過,隻有路無皓選擇相信我。
想到他方才的樣子,我抿著唇輕笑,將那包袱拆開,裏麵赫然是一套收工刺繡的嫁衣,和一封信。
展開來看,筆跡蒼勁有力,應當是路無皓寫的。
上麵說這事他娘離世前親手繡的,讓他以後交給心儀的姑娘,別累著人家。
我心裏一暖,珍之若重地放進了衣櫃最深處。
過了兩日,我收到路無皓的邀約,他請我去看賽馬,說自己也會參賽。
我一向不太喜歡這種場合,但猶豫再三,還是同意下來,跟著他一同出現。
果不其然,一露麵就遭到了場中各人的討論,我低垂著腦袋,試圖以此來躲避人潮。
路無皓像是發現了,他跟我錯身,擋住了一部分目光。
“抱歉,我不知道...”
“沒關係,是我自己要來的。”
場中並不安靜,我跟他說話要離得很近,在旁人頗有些看來親密無間的意味。
等走到位置時,路無皓將我安置在座位上,自己則去了後麵準備。
我看著場地發呆,整個人顯得有些緊張,沒注意到陳默正怒氣衝衝向這邊走來。